他想得很是入神,连等忙完外务回到府衙,知道内情的滕宗谅强压下满心担忧,急匆匆地对着他不住问、又上下打量、摸个不停的时候,都还琢磨着狄青那头。
滕宗谅问了半天没得回应,记得都快头顶冒烟了,抬眼一看,却见陆辞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简直气不打一处来:“陆摅羽!”
“哎。”陆辞勉强收回心绪,敷衍得不能再敷衍地应了一句:“何事?”
滕宗谅:“……”
他要是哪天想杀了这头小饕餮,绝对错不在他。
滕宗谅冷声道:“无事,不过纳闷你热衷玩火,怎还未烧身呢。”
陆辞见他是真动了火气,便不再分神去想狄青的事了。
他冲友人莞尔,主动为对方斟茶一碗,作为求和之礼,温声道:“方才想些更要紧的事去了,没听清滕兄问话,实在不该,现只得粗茶一碗,还请滕兄不嫌,受我赔罪。”
对上陆辞那双极漂亮的、此刻波光流转的眼眸,刚还满肚子气,下定决心要不搭理对方的滕宗谅,不知不觉就软化了许多。
尤其只要一想想那远在汴京、上赶着要来受这气,却还惨被陆辞嫌弃的柳兄,他登时就平心静气了。
滕宗谅轻哼一声,到底没坚持太久,就粗鲁地接过了茶:“你寻思什么去了?还能比你自身安危要紧?”
早在陆辞坚持定这计,非要把自身安危赌上去时,他就是坚决反对的。
奈何他再努力阻挠,也完全不起作用,还被陆辞强令拒绝掺和进去,只能强忍着着急干等着,更让他满腹怨言。
陆辞慢条斯理地褪去外袍,露出里头由工匠们以搜集来的珍稀材料,耗了大半个月才缝制成的护甲:“不是我不愿让你掺和进来,而是这护衣太难制,时间有限,也赶不出第二件给你。”
虽不可能跟后世的防弹衣比,也没有武侠小说中那刀枪不入的奇效,但只要求护住要害不被轻易砍伤,还是足够应付的。
加上他还安排了大量精锐护兵跟着,区区几个刺客,并不能对他造成多大伤害。
见陆辞的衣裳和那身细皮嫩肉都完好,又一脸淡漠,不似计成的高兴模样,滕宗谅挑了挑眉,当真有些好奇了:“怎么,世上还有你陆大仙算不到的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