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大宋官职高低并没有多少了解的温逋奇,虽觉如京使这一词陌生得很,但也想去细询。
反而张亢用吐蕃话来问候,令他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好感来,微笑着点了点头,投桃报李地说起了怪腔怪调的汉话:“你远道而来,着实辛苦了。不妨先歇息几日,再由我备宴一场,好好招待一番吧。”
张亢却直言谢绝了:“谢论逋美意,只是事态紧急,那些推杯换盏,还是留待日后再说,也不算迟。”
“喔?”
这话说得温逋奇颇感疑惑,也直截了当地回道:“若你们所虑关键在党项,他们近日忙于西征,又有何急之有?”
张亢一笑:“大宋急的是唇齿相依,唇亡齿寒。不过在下官看来,当前最该急的,其实还是论逋!”
这话一出,温逋奇大感错愕。
见张亢信誓旦旦,不似无得放矢、或是有意危言耸听,他便皱紧眉头,耐心询道:“这话从何说起?”
张亢笑道:“论逋应当比下官更为清楚才是——党项早已收拾好回纥,占下甘、凉州等地,如今又得瓜州,更是如虎添翼。看他一路势如破竹,杀、肃两州,多半也是囊中之物了,届时与论逋所据青唐之间,不就仅隔了一条河西走廊?”
温逋奇不置可否。
只隔一条河西走廊,可李元昊若不是个蠢得离奇的,就不会敢轻举妄动。
吐蕃数十万雄兵,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况且,那弑兄囚父上位的李元昊在他看来,蹦跶得虽欢,根基到底不过那样浅薄,还尽都摆在那里。
若再给其父李德明一些年,再四处奔忙、拉下脸皮积累更多物资,那李元昊说不定还能嚣张得久一些……可如今看这既是增兵,又是扩张的架势,怕是要不了多久,就得被败干净了。
所谓以战养战,还得在不缺粮的前提上。
西郊之地,大多贫瘠,人靠游牧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