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看党项迟迟不动,又传来李元昊被一干族长反对,正焦头烂额着……这些消息让原本义愤填膺的百官平复下心绪来,渐渐变了心态,幻想不战而屈人之兵。
偏偏这拖得越久,李元昊的脚跟就立得越稳,也对大宋越不利啊。
清晨正逢雪后乍晴,因春暖渐近,陆辞身上裹着的衣物也减少许多。
今日他只穿着轻便长袍,外披大氅一件,就登上了城墙,亲自巡视一番,确定工匠对摆放在城头的新制火炮的维护无误。
见一切进展有序,很是顺遂后,陆辞微微松快一些。
他抬起眼来,沉默地目视李元昊如今所在的西平府方向,陷入沉吟。
——在二十二年前,那还是属于大宋的灵州啊!
陆辞轻轻叹了口气。
当年李继迁趁势对大宋扩张,强硬攻下灵州一带,为确保无失,甚至还在次年便将首都迁来,可谓极其看重。
他的这一举措,绝对称得上慧眼如炬,充分令党项的实力得到了进一步的壮大。
对大宋而言,灵州位处偏远,失陷的害处初初还不太显现,但随着时日推移,则成如鲠在喉了。
这不仅意味着大宋失去了对西北地区的掌控力,更因灵州为黄河中上游十分肥沃的养马地,大宋本就匮乏马匹的窘迫处境,也随着倏然加剧了。
此消彼长下,也不怪李元昊会自认时机成熟,这般底气十足。
在火炮为首的热兵器尚未成熟的这一时期,雄踞西北的党项和吐蕃,能拥有一支庞大的脚踏骏马、骑术精湛、射术高明的强骑军队的优势,是难以想象的大。
但凡同契丹或西夏有过交锋的兵士都清楚,步兵一旦在无堡寨掩护的情况下,直接对上训练有素的骑兵,即使不至于任人宰割,却也注定伤亡惨重。
除却折损宝贵兵源外,士气也将受到不可磨灭的重创,容易对骑兵产生畏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