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能将从那直面挂歪的画轴的位置挪开,杨文广面上虽仍是毫无表情,心里却是如释重负。
高继宣就只剩莫名其妙了。
好端端的,领他去书房做什么?
他若是肯念那劳什子书的酸儒文人,就不会被强行塞到这万胜军来了。
话虽如此,当高继宣跟着狄青走进这被改成书房的偏厅时,还是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他自打娘胎里出来,就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书!
“陆秦州明明只在此留任三年,却将全副家当都搬来了?”
高继宣虽嘴上瞧不上一昧念书的书呆子,但当真置身于满是书香气的此地时,心里还是油然生出几分钦佩和敬畏来。
狄青摇了摇头:“公祖来秦州赴任时,仅带了半架驴车的书,余下的全是来这后才添置的。”
自打榷场重开后,陆辞就添了从辽、党项和吐蕃等势力手中,收购过往朝代流落出去的古籍这一爱好。
不仅如此,陆辞在抛下一句轻飘飘的‘方便’后,就自学了那三方主要势力的语言文字:不说精通,但‘流利’二字,却是当得起的了。
于是最近收购的书籍中,还添了些在陆辞看来颇为有趣的外文书。
受公祖影响,狄青也被激起斗志,近来正在努力自学党项文。
成果虽不比众人眼中天赋如妖孽一般的公祖,但因他勤奋,又常有接触党项人进行练习的机会,瞧着也颇有成效了。
高继宣仰头看去,密密麻麻地连成一片,绝大多数都是他看不懂的,着实使人望而生畏。
杨文广则彻底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