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写了那么多诗词,小饕餮都不见理睬,更别说回诗的了。
索性换条路走。
而经他手诞生的话本,主题无一不在着重谴责无情地撇下他与朱说这俩‘旧爱’孤苦伶仃在京中、只带着新‘相好’狄青远走高飞的‘薄情汉’陆辞。
以至于当他的话本在京中倍受青楼楚馆、甚至举办宴饮的大户人家的家妓青睐时,关于陆辞‘薄情汉’的名声,也跟着弘扬,为人津津乐道。
可惜陆辞到底人不在京中,他们纵想调侃,也无从寻起。
于是亲手创作出那一个个饱含优美诗赋、真挚感情和凄美婉转的饱满情节的话本的柳七,自是首当其冲。
每日走到街上,都不乏有新识的友人促狭笑着,上前调侃一阵:“春去秋来已二载,怎么,柳娘子竟还未盼回绝情夫么?”
“若已盼还,我何至于这般形单影只?”柳七仗着脸皮厚,一个个照单全收不说,还很是入戏地作出伤心欲绝、楚楚可怜的模样,一手以扇半遮面,一边理直气壮道:“诸位若真怜我一番相思苦,便代我寄以鸿雁,说服他早日回来罢。”
友人们哄然大笑,朱说则眉头一拧,禁不住认认真真地盘算起不久后的出路来。
认真算来,他在馆阁中任职,也有近五年功夫了。
与其在京中老老实实熬资历,纸上谈兵,苦等着那不知何时才会降临的时机,倒不如似摅羽兄那般,再择一地方任官?
不论大小苦累,好歹都能积累些实绩,长些见识来。
再等第三次资满,他也该有足够底气,回乡认祖归宗,接走娘亲,恢复本姓了。
朱说这么想着,忍不住又看了眼嬉笑怒骂,满身鲜活的柳七。
……不然再与柳兄朝夕相处下去,他着实担心,自己因近墨者黑,也得跟着变‘疯傻了’。
柳七浑然不知,自己刚遭了相依为命的朱弟嫌弃这点,正装模作样地以袖擦拭着干燥的眼角,好似当真被陆辞伤透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