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玉,又被那双清亮温润的乌眸注视着,饶是见多红尘、又与陆辞相处多时的滕宗谅,也忍不住有稍纵即逝的惊艳和恍神。
陆辞笑道:“再有一月,便是此路监司依条按巡的时候。虽说那位转运使上半年时便未出巡,仍当做好接送准备。此事也劳烦子京操个心,帮我一把了。”
滕子京险些彻底忘了那位不曾露面过的监司,听陆辞提起,忙应承道:“这是当然。”
陆辞道:“因事项渐繁,人手难免不足,举廉能上,也请子京兄帮忙看看。”
滕宗谅想,这是为官署增加能吏,自己底下添加助力的好机会,自得亲自掌眼,进行筛选,便又点了点头。
只是想到自己头上越来越多的事务,他面上的微笑,此时已有些勉强了。
陆辞一直仔细观察着他面上神色,此时迅速见好就收。
他之所以给滕宗谅分派那么多任务,除了的确是信得过对方的能力,也用得趁手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在磨勘考课上,拉上滕宗谅一把。
他不清楚自己能否在秦州做至资满,还是会受到朝中势力拉锯的波及,不日再被调往别处。但可想而知的是,滕宗谅是不可能被他随身打包带走,而多半要在这秦州老老实实呆到三年资满,再等轮转的。
趁现在,让滕宗谅在考课的十项中接触得越多,日后在历子上就能越出彩,于其最有利。
陆辞一边与滕宗谅商讨几句公文上的内容,一边品着他所点的佳茗,面上瞧去,倒也悠闲。
一晃眼便是午时,正当陆辞与滕宗谅有说有笑地出了签厅,要往茶园进行巡看时,就见望楼上的兵士跑得满头大汗,直冲到跟前。
陆辞微微一讶。
按理说,在吐蕃军刚栽了个偌大跟头后,周边更小的部族断无可能轻举妄动、以卵击石的。
还会有什么紧急军情?
他面上不动声色,看兵士分明还处于上气接不上下气的喘息状态,就着急要汇报情况时,便温和道:“不必惊慌,你先缓缓。”
那兵士感激地看向陆辞,好不容易将气喘匀了,才说清楚方才在望楼上的所见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