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贸然上去,不仅帮不上忙,说不准还让人感到束手束脚。
滕宗谅一边食不知味地咀嚼着口中食物,一边心情复杂地凝视着比他年少上许多的摅羽弟,着实猜不透人是怎么想的,又为何能做到这般淡定。
他虽在自请来秦州前,就对秦州形势有过大致了解,知是军事重锤,各族环绕,烽火狼烟随时一触即发。
但明白归明白,筹备归筹备,当知道有五倍于己方人数的精锐吐蕃骑兵杀来时,又有谁不会心里一惊?
偏偏摅羽就不曾。
当陆辞将空空如也的瓷碗搁下,不再碰触还剩一半的菜式时,滕宗谅也迫不及待地放下碗筷,迅速站起身来。
看着这一桌为数不少的残羹剩菜,滕宗谅心念一动,意识到陆辞瞧着自若,其实也不似面上冷静。
不然就这么些份量,哪儿会剩那么多下来?
诚如自己那般,哪怕被强行稳住,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方才吃了什么,只觉这段时间无比漫长。
滕宗谅不知说些什么时,陆辞已一边披上外衣,一边往外走,口中还不忘吩咐伙计:“将剩下的包好,一会儿送到官署去。”
滕宗谅:“……”
陆辞叹了一声,看向滕宗谅,无奈道:“滕兄满面愁容,如咽砒霜,我纵有再好的胃口,也被败干净了。”
滕宗谅干巴巴地笑了一笑,实话道:“着实控制不住。”
陆辞莞尔,见他着实紧张,遂不再逗弄他了:“不说笑了,走吧。”
滕宗谅求之不得。
等他心急如焚地跟着一派悠然的陆辞,来到已是严阵以待的城墙上时,看着一个个面容冷肃,军装整齐,手持弓弩的兵士……
才恍然意识到,好像不管来早还是来晚一些,的确都影响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