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奏疏得到回应之前,他是不会做任何大动作的。
陆辞对朝中那层出不穷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自是心知肚明。别的不说,就他崭露头角,于馆阁任职时,不也有一位荒唐可笑的上官借那包零食为由,向台官告发,道他贪污受贿?
现他年方及冠,就已官居从三品,朝中可谓是独一份的,自是树大招风。
即使已被谪出京城,又被皇帝厌弃,看似一蹶不起了,但明眼人更清楚,这不过是寻常的一次宦海沉浮、势力轮转。
只要有太子的信重摆着,陆辞复起归京,也只是迟早的事。
若说他知秦州,就等同于彻底避开了斗争漩涡的话,无疑是痴人说梦——此时此刻的庙堂中,绝对少不了虎视眈眈、要伺机对他进行赶尽杀绝的政敌的。
因此,他需得早早报备,防上一手才是。
陆辞素来是个好讲究未雨绸缪的,尤其涉及到与其他部族的邦交、贸易,公使钱的经营,和修建堡寨工事等敏感事宜,更当慎之又慎。
否则一盆‘贪污受贿、与民争利’,甚至‘勾结外敌’的污水泼上来,哪怕拿不出实际证据,单是查证过程,就得伤筋动骨。
即使要因此耽搁上十天半月,也比予人话柄,埋下祸端的强。
陆辞将奏疏加急送出后,就片刻不愿耽搁地,开始着手筹备先头事项了。
不论献策能被采用多少,先头工作提前做好的话,也能省下大量时间。
在耐心等待和准备的过程中,忙碌程度稍减的陆辞,还在不知不觉间养成了两个每日雷打不动的习惯:一是问狄青在兵营里训练得如何,二是进兵器库查看修护进度。
每隔个三五天,他还会亲自进趟兵营,观看兵丁们的训练。
当他站在高台上,微微笑着往下看排练军阵的军士时,所有人都没能猜到,那眉眼额外好看的郎君,竟然就是秦州新任的知州。
真正见过陆辞真面目的,在这日前到底只在少数,大多数人只是从他们口中听说新知州是个模样好、爱笑的俊郎君,可真正看到后,还是都不折不扣地吓了一跳狠的。
看着还没他们的岁数的一半大,就已经是朝中三品大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