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曹玮自认脸皮颇厚,此时面对这和善好脾气的小郎君,也有些不好意思。
陆辞却未怪罪,而是温和道:“曹知州言重了。三百贯的周转,我还是轻易掏得出来的。”
他倒不是真捐进去,日后因将公私钱不分,回头再惹得一身麻烦。
对于这种小不利,他只需暂‘借’秦州公使库三百贯,待周转过来,再将三百贯取回,便可迎刃而解了,自然谈不上麻烦。
曹玮舒了口气,向陆辞敬了一杯酒:“那我着实得谢你,肯替我收拾这一残局。”
陆辞可以选择帮他兜着,也可以选择将此事捅到上头去。
前者一旦不幸出了意外,曹玮固然逃不脱,陆辞也铁定被连累;后者则能让陆辞被摘得干干净净,叫曹玮一人独担。
即便不大可能叫曹玮因此获罪,但在台官口中,往往是无事生非,小事变大,谁知道到别人口中,会被歪曲成个什么妖魔鬼怪的模样。
曹玮盼回京已盼了那么多年,实在经不起更多波折和变故了。
眼前陆辞在得知真相后,明知要面对什么,却毫不犹豫地帮着瞒下,曹玮自是忍不住生出些许感激。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陆辞笑着,极给曹玮面子地仰首一饮而尽。
见陆辞饮完这杯敬酒后,就只随意把玩空杯盏,曹玮也投桃报李地当没注意到,不催人给他满上,而是招呼人动筷起来。
等一桌份量十足的肉菜下腹,曹玮的酒也越喝越多。
不过这会儿,当他重新看向这瞧着身形高挑纤瘦,却贼他娘的能吃的陆辞时,眼神难免与之前大有不同了。
“你这瞧着也没几两肉,怎就这般厉害?”曹玮满脸通红,酒劲有些上头,却还未醉,便凑近了盯着陆辞打量,佩服道:“我年纪大了,不似年轻时用得多,但这军营里头,我也没见过几个比你还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