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赶紧摆了摆手,及时截住他话头后,就开始了。
他先是浮夸地打了个哈欠,又软绵绵地靠在金椅上,眼睛闭起,好像真困得不行一般,有气无力地开始赶人,还狡猾地直接改了称谓:“与陆制诰说了这么会儿话,我还真有些倦了。”
陆辞一脸冷漠。
就赵祯刚才那副生龙活虎的模样,也好意思自称‘倦’了?
赵祯仗着眼睛闭着,看不见陆辞表情,自顾自地演了下去:“今日中秋,百官休沐,我也不多留你了。你累了这么些天,莫为杂务费心,一会儿我让御膳房准备一桌筵席送你家里去吧。”
说到这,他又匆忙补充:“制举之事也不急,等过两三日,我再召你进宫仔细商榷。”
陆辞眼皮一跳:“多谢殿下体恤,还请殿下保重贵体,莫太过操劳了。”
赵祯轻轻地“嗯”了一声。
太子殿下铁了心要耍无赖,陆辞身为臣下,也只有配合对方拙劣的表演,默默退下了。
假装困倦的赵祯,在听得陆辞脚步声渐渐远去后,才试探着将眼皮抬起一丝丝。
走了。
确定陆辞不在后,他才长舒一口大气,一个鲤鱼打挺地坐起,高高兴兴地亲笔写起任命诏书来。
有治蔡河水、监试开封府举人,还揪出一桩舞弊大案的功绩撑着,正三品的翰林学士还给不得,但一个从三品的秘书省监,还是能给的。
赵祯三下五除二地写好诏书后,就一手撑着下巴,双目放空,公然走起神来。
等小夫子在这次制举中,能有所建设的话,那有这份功绩累积上去,届时再给翰林学士的官阶,阻力就不该太大了吧?
赵祯跑了会儿神,忽想起中秋夜里,不但小夫子要回去与亲友团聚,他也得往爹爹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