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设科之后,竟无试者。所以太祖进行了改动,变成了学士院试,后加御试,共两试。真宗朝,又改成了六科,人称‘景德六科’。但随着天书闹剧,一罢二十年,从仁宗天圣七年才又重开,这次再次增加,成了‘天圣十科’。
第一百六十二章
得了陆辞的‘微笑’回应,赵祯更受鼓舞,将内心徘徊已久的念头滔滔不绝地道出:“自古得贤则治,失贤则乱。汉唐之间,亦多选贤良才学之士,以条时政得失……我愿让天下英豪皆登于朝,试者不限前资,黄衣草泽,皆可应诏……”
哦。
看着他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的嘴,陆辞面上微笑依旧,已然神游天外。
平心而论,小太子有雄心壮志,志在改革人才选拔制度,收纳更多贤士,当然是好事。
他作为前老师,在正常情况下,也会为对方的成长和担当感到万分欣慰的。
——前提是不拉他下水。
好不容易让小太子将自己的理想阐述完,陆辞直截了当地就泼了一盆冷水:“制举之设,本意在得非常之才。然过往题式,所问皆历史典故,无关冶乱,竞为记诵名数之学,难以选拔出‘习先王之法,明当世之务者’。”
其实,就算没有赵恒折腾出‘天书下凡’这一闹剧,制举的衰微,也是大势所趋。
唐时科目众多,分三大类,每一大类下又包括若干小类,加起来共有近百个之多。而大宋的制举,哪怕经景德年间的改动,也只得寥寥数科,还很靠拢常科,取人过窄,自然不能与其相比。
且唐时应举,可由长官推荐,也可由士人自荐去吏部,参加吏部主持的御试即可。而当朝应举,却得先缴进词业,审查合格后,才能参加阁试,再是御试。
这就意味着,单是应举资格这关,就要筛下绝大多数人;阁试这关,能得五通者,更是寥寥无几;更别说还有最艰难的御试了。
制举的考试内容,也为人诟病已久:题目皆僻隐难知,主要问经史名数,求的是博闻强记。
陆辞自认算记性好的,但在这种专往刁钻冷僻处出题的情况下,也没有丝毫能中选的信心。
这么一来,但凡能过制举的人才,往往记性绝佳,在贡举中多半也能取得不错的名次。且贡举可得进士出身,登科唱名,不论是风光,还是稳妥,都要更胜一筹。
预试难,正试更难,考试内容与贡举大同小异,待遇却还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