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犹豫片刻后,还是勒了马缰,翻身下了马背,朝距离不远的声源寻去了。
于是不久之后,因陆辞忽然在夜里被中书省人传走,一直未归之事,而颇感担忧的柳七和朱说二人,具都无心睡眠,也顾不上明日还要去馆阁,默契地各裹着一床羽绒被,形象全无地窝在火盆边,一边烤火闲聊着,一边掩饰着内心的忧虑,一同等陆辞回来。
等带着一身被风刮来的寒气的陆辞,终于回到家中,徐步步入厅中时,就见到两位友人还在这等着自己。
陆辞心里既感动又无奈:“你们这是何必呢?我是被寇相叫去,京中不久前闹了那桩监守自盗案,戒备正是最严的时刻,根本不可能出什任何差池。”
朱说老老实实地就要解释,而耳朵尖的柳七,已将注意力投往陆辞怀里了:“摅羽怀中所藏何物?”
陆辞莞尔一笑,大方地将裹得严实的外衣解开,露出被他藏在怀里的那只在街边徘徊没多久,就已冻得瑟瑟发抖的小奶猫来:“一只迷路的小狸奴。”
那只自被陆辞抱起后,就知晓自己捉到救命稻草的小猫儿,一点也不怕生地一边奶声奶气地‘咪呜咪呜’叫着,一边往他的怀里撒娇一般地藏。
陆辞用温暖的围脖将它裹住后,才小心藏入怀中,现在到了极为温暖明亮的室内,那小猫儿还是不敢离开陆辞身上,毛茸茸的爪垫微微颤抖,嫩嫩的爪子则使劲儿地钩住了陆辞的外裳。
柳七凑近前来看了几眼,笑眯眯道:“愚兄有几位故人,也爱畜养小狸奴作家宠,却不知摅羽也有这些喜好。”
朱说也瞄了几瞄。
陆辞虽不愿对其见死不救,却也没有留下自己养的打算。他并不接柳七的调侃,只道:“待天气好些,就让人去打探它家主人是谁,将它早些送回去。”
柳七随口道:“摅羽若喜欢,留下不好么?”
陆辞笑了笑。
不知为何,他立马就想起远在汾州的那只小狸奴了。
比起怀里这柔若无骨,在大冷天里只能受惊地咪咪叫的小东西,那只小狸奴却是充满野性,身形矫健,忠诚不二,还能打猎养家。
陆辞不由自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