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还是头回被人连夜召入宫中,还是脾气冲天、绝不示弱的寇相,头个念头就是宫中出大事了,自然对此无比重视。
他被来人闹醒后,为了不耽误工夫,直接带着官服,提着鞋履上了车,车上时,再争分夺秒地自己亲手随意束起了长发,在寝服外披上了朱色官服,还腰带特意系得松垮一些。
这么一改,便将原本修身的官袍,生生穿出了宽松潇洒的好看。
在一干熬夜熬得形容憔悴的官员中,猛然冒出这么个玉树临风的漂亮郎君来,连寇准一时也被晃花了眼。
待回过神来,寇准就有些后悔了。
他平白无故的,告诉陆辞作甚?
陆辞往四周看了看,面色仍平静如常,好似政事堂半夜就该如此忙碌一般,然后开门见山地问道:“寇相召我来,是为何时?”
寇准臭着脸,干脆道:“无事,去一人情尔。”
便随手从案上抽了张废稿来,拍到陆辞身上,就背过手,转过身,继续看身为他好友、此时被他请来起草此诏的翰林学士杨亿撰写得如何了。
陆辞哭笑不得地看了眼寇准背影,摇了摇头,才将注意力放在这张废稿上。
三两下看完后,他眉头倏然蹙起,脸色也微微变了。
他毫不迟疑地起了身,大步流星地迈到专注跟杨亿讨论的寇准身边,坚定道:“寇相,还请进一步说话。”
杨亿拧了拧眉,看了陆辞一眼,并未多言。
寇准则在诧异之余,爽快地与杨亿暂道了别,就推门进了一处存放旧案宗的小间,让陆辞也进来:“长话短说。”
陆辞显然无半分拖拉的意思,直奔主题:“太子监国之事,可是相公所提?”
寇准闻言,难掩得意地挑了挑眉,又迅速收敛,轻咳一声,矜持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