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说与柳七并未收到请柬,自也不好前往,陆辞便颇为难得独自一人出了门。
同为三元及第者,对于王曾,陆辞自然在感觉上就有所不同。
但在仕途方面,王曾称得上是步步为营的稳打稳扎,陆辞则是作弊版的加速版了——同是年纪轻轻便连中三元,颇得陛下赏识,王曾却是先去地方上任将作监丞,后才被召回京中担任馆职。在馆阁中连连升迁后,再为翰林学士,后主管审刑院,接着升任尚书主客郎中,又知审官院、通进银台司、勾当三班院……
这份让人眼花缭乱的履历的结果,就是让他初初迈入不惑之年时,就已以右谏议大夫拜参知政事。
在一干位高权重的同僚之中,他如此岁数便当上副相,绝对称得上是小年轻了。
如此炙手可热的显贵,想要结交他的人,不知凡几,尤其明争暗斗的寇准与王钦若等人,一度有此意向。
然王曾却对两派都不甚搭理,单纯于政见方面,则较欣赏寇准所为。
他曾赞和数次,便被丁谓等人视作是寇准一派的了。
而不论旁人如何看待,王曾仍是公事公办、我行我素一般,私下交游的对象,也只以馆职时的旧交,或是其他官部任职时、感情甚笃的昔日同僚为主。
晏殊曾受他相邀数回,交谈甚欢,不免对他颇为推崇欣赏,亦有意向其引荐陆辞。
不想还未等晏殊提起具体名姓,王曾便直接猜出了陆辞的名讳,爽快表示,自己早有意与其结识,苦于无人引荐而已。
若非那回陆辞忙于雕琢木龟司南,就不会错过迫不及待地来寻他数回的晏殊。
陆辞对王曾相邀的意图,自有诸多猜测。
是为王钦若之事,还是为寇准之事,或是,为小太子之事?
陆辞漫不经心地看着沿街的店面摆放的琳琅商品,不知不觉间,就已到了王曾位于春明坊的赐宅前。
不等他报上姓名、再道明来意,门仆就已一眼认出他来,赶忙恭恭敬敬地领着他,越过前院,直往后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