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就不同了,他一听精神一震,兴奋道:“摅羽每完成一幅画作时,可否容愚兄厚颜毛遂自荐,在上题词?”
柳七既是对自己这位好友只偶然展现、就引起官家注目的出众画技充满了好奇,也是因深知陆辞素来不喜写词作赋,才不顾冒昧,也坚持要提出这一请求。
况且撇开是为宫中作画这点不提,单纯在文人墨客之间,一人作画,一人题词,一副画作上留二人名姓,本就是再常见不过的风雅事,是旁人眼里二人交情匪浅的象征。
哪怕柳七不是自己的友人,只单纯身为语文课本上的大佬,现争着给自己排忧解难,陆辞都没有不允之理。
他莞尔一笑,爽快应承了,还调侃了句:“我自是求之不得。但你可千万莫在词里提起,关于哪儿才是有貌美温婉歌妓的好去处的话。”
朱说正有此顾虑,闻言长舒了口气,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附和道:“陆兄之画,届时定要储于翰林图画院之中,柳兄切莫行荒唐事。”
柳七面无表情地‘呵呵’一笑。
瞧这两人说的,他能是这么不靠谱的浑人吗?
不论如何,在得到陆辞毫不迟疑的答复后,柳七内心欢喜之余,对小饕餮糊弄他拼命刷题、争取留京的怨念,就无形中淡去许多。
毕竟得陆辞回以诗词也好,在陆辞的画作上题词也罢,这俩殊荣,都是他得的独一份的。
陆辞自然不知,就因这在他看来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单方面跟自己冷战的柳七,就又单方面决定原谅他了。
柳七一决定与陆辞‘重修旧好’,自然不止表现在心里,还展现在了行动上。
既然馆试结果未出,陆辞每日出门后,他虽没了‘管束’,也记起了虫娘许还在某件秦楼里盼着他的来到,却奇迹般地克制住了自己,只老老实实地与朱弟在陆辞家里,一起躺在院中的摇摇椅上晒着冬日暖阳读藏书、无事写些词赋,还全是绕着陆辞夸赞的。
——只可惜这些在陆辞看来,哪怕措辞再优美婉转,本质上也还是些不着边际的夸张彩虹屁的诗赋,就只能自己先收藏了。
在接下来难得不用去给太子讲经的几天里,陆辞除却绘画外,就是邀请馆阁中的昔日友人们来家中作客,好为柳朱二人引荐他们,相互结识。
因朱说严谨内敛、好读书,柳七才华横溢,好作词,二人很顺利就得到了陆辞前同僚们的认可和接纳,不一会儿就交谈甚欢,作诗唱和,倒把陆辞这个做东的给忘在一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