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画法?
赵恒好奇地凑近一些,为仔细研究,几乎要挨着赵祯的后脑勺了,然赵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丝毫没有察觉到官家的到来。
越是认真看,赵恒就越是发现,这跟他见惯的讲究工整细致的院体画截然不同,也并非是从中分出的写意派的风格,而是种明明笔墨用料称得上粗糙,线条充斥着自在和随意,却让画中景致具备仿佛能一跃而出的生动。
尤其那婆娑树影,竟能让人一眼看出它是树枝被风吹动,才跟着变得凌乱。
究竟是怎么画出来的?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赵恒越看越感兴趣,一时间连自己是偷偷来抓太子‘开小差’的目的都忘了个干净,出声问道:“这画是怎么来的?画师是为谁?”
耳边突如其来地传来一问,当即就把沉浸在喜悦中的赵祯吓得魂飞魄散,直接跳起:“爹、爹爹!”
赵恒赶紧伸出手来,却不是为了扶住赵祯,而是将差点被撞到地上去的画给按住了。
不等赵祯回答,他就顺手拿起了画卷,看清那所谓的‘色彩’,竟然全是黏上去的精巧实物时,更为这分巧思感到惊奇:“好巧的心思!好漂亮的画!”
见到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赵祯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油然生出种不好的预感来。
果然,在从六子口中掏出献画者的名字后,不同于上次的不经意间忘记归还,赵恒这次是实打实地将画光明正大地据为己有,直接带走了。
赵祯巴巴地望着那还没捂热,就又被爹爹理所当然地拿走,随着爹爹一起渐渐远去的画……
他忍不住扁了扁嘴,一直憋着的大滴泪珠,如断线珠子一般,一颗一颗地掉了下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待樊楼中人酒过三巡,面上微醺时,晏殊揪了个柳朱二人往窗外看的空当,忽地附耳过去,小声提醒陆辞:“你为东宫官,不宜多涉酒肆燕赏,否则易为御史所弹。”
陆辞颔首:“此为特例,日后便能免则免吧。”
尽管臣僚到燕馆歌楼中交游纵饮,已得到官家的默许,但流连烟花歌舞地,终归不是光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