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在这东宫之中,内侍偶有疏忽之处,他但凡留意到后,不仅不会指出,还因担心旁人发现,会致其受罚,帮着遮掩一二。
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不介意被人糊弄。
若事关紧要,对方含糊其辞,他纵嘴上不说,心里却是会默默地不痛快的。
一直以来的习惯忍让,忽得了陆辞在大事上的这份坦诚相告,就更觉难能可贵。
——此时愿将这等隐秘道出,显然是出于陆辞对他的极大信任。
他固然好奇那‘一事’究竟为何,令周怀政如此看重,非要报复破坏了此事的陆辞不可。但更不愿叫陆辞为难,便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临时改了原想好的第二问:“那左谕德起初是如何一眼就识破了那人身份的?”
陆辞笑了笑:“我知自己所作所为,定会成为他的眼中钉,如何不会对许会受他驱使的内侍防备?”
不过,他当初既做得出来,就不可能会憷了对方的记恨。
此时连皇帝都碍于祖训,不得随心所欲地戕害与自己对着干的文臣,顶多是贬谪而已。更何况是区区一内臣了。
赵祯若有所思。
许久过后,他才郑重地发出第三问来:“周怀政如此煞费苦心,所图究竟为何?总不会只是将你戏弄一番,骗你回去罢?”
戏弄?
陆辞失笑。
当然,一旦事败,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时,就能模糊为‘戏弄’二字。
周怀政要‘唬’他一跳的目的,当然不是叫他受一小辱,白来一回的那么简单。
他为太子左谕德,因东宫此时并无讲读官之故,他需日日进宫,为其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