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对啊,除非朱说生了对千里营,否则在他所任职的州城,哪儿看得到长江奔流的情景?
等仔细读了几次后,陆辞才品出里头极含蓄地包藏着的绵绵思念,也明了这压根儿就又是一篇纯属想象的大作的陆辞,顿时难以自制地忆起了被《岳阳楼记》所笼罩的那一年。
——得亏只需回信,而不用全文背诵。
陆辞暗舒口气,并不着急回复朱说的信,而是先展开了柳七的。
结果还没读几行,他就已经被这一句句夹枪带棒、又诡异地满溢着哀怨婉约的控诉,给惹得眼皮狂跳了。
他不就是因来汾州任职之故,一两年里都无法回密州与其见面了么?
看柳七这怒火熊熊的势头,就差没把他打成闺怨词里的负心汉了。
陆辞:“……”
奈何吃人嘴软,还是得好声好气地给人回信,安抚几句才行。
陆辞正思索着如何回信时,却未料到,自己特意省下的这些零嘴,虽被悉数发放下去了,但大多都在被就读学子们用干净袋子极其宝贝地装着,碰都不碰。
结果直到零嘴都被硬生生地放到发霉,也几乎没人舍得碰这由三元及第的文曲星下凡、现任汾州知州的陆辞所赐下的食物。
陆辞在无意中得知此事后,心疼得连握笔的手指,都破天荒地抖了抖。
——早知如此,他宁可改送纸笔,也比生生浪费了他连一口都没来得及尝的心爱小食好啊!
相比之下,在拿到的当天夜里,就将糕点啊呜一口塞进了嘴里,享受地细细咀嚼的狄青,无疑是其中异类。
狄青浑然不在乎他们的目光,也丝毫瞧不上他们拿着当宝,碰都不敢碰的做法。
吃食放着注定会坏,派不上用场,就浪费了陆知州关怀他们的一片心意。
狄青大大方方地喝了口水后,珍惜地舔了舔唇角的糕沫子,又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