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柳七的处境,到底比滕宗谅的要好上许多。
因名列一甲之故,他不是被编入秘书省去别地做校书郎,就是去地方做知县。
要想从知县关升至通判,只要两转就够了。
接着不管从通判升知州,继任别处,还是改官为京朝官,都是让柳七心满意足的出路,也远不似滕宗谅的遥远。
当然,还是比不得得天独厚,为这几百及第进士中唯一一个直接跻身为京朝官、还因进士头名及第注定可超资转官的陆辞。
秘书监虽是形同虚设,馆职却是出了名的清贵肥缺。
不但声名显要,颇受朝廷优礼,最重要的还是,在官阶升迁方面也极得照顾。
选人拼死累活个三年任满,需不犯错,才能得升一级,若有出身,或可酌情增上一等。
相比之下,馆职官就是个极叫人眼红的存在——若是被皇帝看重,不犯错误,哪怕越级提拔个五级,也不无可能。
正因如此,馆职极其难入。
按照惯例的话,哪怕只是末等,也得先担任一段时间的其他官职后,再应试入馆的。
譬如前些年的状元王曾,便是通判诸州一任后,才得应试,进入馆阁的。
别人或许没注意,心细的柳七却发现了:昨日的诏书之中,不知为何只宣读了陆辞的寄禄官阶,偏偏对差遣只字不提。
须知官员升迁,看重的不是虚的阶官,而是确切的差遣和职务。
连榜眼和探花都得了通判的差遣,陆辞身为一路被官家看重的三元及第的状元,又怎么可能被人粗心大意地漏下?
柳七心里依稀有了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