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准抚须大笑:“夫人莫怪,是我高兴糊涂了。”
在见那晏小儿博得官家欢心,平步青云,渐有压制北人的势头久后,终于得知北人之中,出了个才能并具,还有志气的省元陆辞,他当然欢喜。
可算能有个争气的人进来,别老叫那些南人嚣张了。
头个浮现于寇准脑海中的念头,自然就是与趁对方还未一飞冲天前,与其结为姻亲,彻底笼络过来。
可惜他多年来膝下并无子女,想嫁个女儿过去,也变不出个人来。
寇准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暂且只能错失良机了啊!”
在他于府中感叹时,对此自己在早朝中小小的露了一回名的事还一无所知的陆辞,自然也不可能知晓,他险险地逃过了被前宰相、现枢密使的寇准捉婿一劫。
在省试放榜,到殿试将启的这短短十日里,他半天都没闲着,日日沉迷于读诗背诗写诗的死循环中,整个人都快学疯魔了。
一直坚定跟着陆辞的节奏前行的朱说,自不用提,疯得快比陆辞还要厉害。
就连最为散漫的柳七都深受这凝重紧张的气氛感染,没了半点旖旎念头,而是心甘情愿地成日闷在屋里,强攻各种论题。
直到最后一天,陆辞才强迫自己放下所有已近倒背如流的诗集,踏出房门,然后拉着同样学得头昏眼花、精神恍惚的另三人一起,出门踏青去了。
由于陆辞一行人这些天都足不出户,那些聚在门前的冰人也好,好热闹者也好,具都讨了没趣,自行散去了。
偏偏在所有待殿举士人都学得双眼通红的此时,他们来了个反其道而行,联袂出门观光,显然也没人猜到。
当然,陆辞为了自己一行人的人身安全,还是带上了所有健仆,直奔了看街亭去。
由于在每年的三四月份,皇帝都会大方地向汴京市民开放玉津园、金明池与琼林苑等皇家园林,并且分文不取,自然就将大半人流都引了过去。
凡有休暇者,都慕名而去,哪怕人山人海,也一心向之。
于是乎,那些个在二月中下旬时还热闹非凡的城内景观,包括这座看街亭,就一下变得游客寥落,无人光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