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请木匠专门打造、不显奢华,但细节上十分讲究的椅子,几称得上醒目,在监门官将他领到那间大试所时,哪怕距离还有些远,也已经不费吹灰之力地一眼认出了自己的坐席了。
就这量身定做的椅子,还发生了一段小插曲。
当付过定金的陆辞几人带着健仆去收货时,店家却坚决拒收尾款,只恳请这位得以代表举人们致辞的陆解元,如若榜上有名的话,就为他的铺子写上一首广告诗。
对方还信誓旦旦道,哪怕不是一首完整的诗,只得随便几句,他也将心满意足,总比拿几贯钱好。
直让陆辞哭笑不得,又因柳七等人起哄,他只有无奈地答应了。
他非是不愿为人写几句广告词,也不是担忧会写不好,只觉得自己落榜的可能性,绝对比上榜的要大。
怎么不论是友人也好,还是外人也罢,一个个的都比自己要来得对他有信心呢?
对于这点,陆辞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等到落座,他照常先摆好文房四宝,铺开试纸,解下围巾和厚重外衣,披在了椅背上。
完成这些后,他一边安静等着其他人落座,一边打开孔明瓶,含了一口温热的蜜水在口中,却不咽下,只含着,顺道活动起了手指关节。
这样能保证口腔不干燥,还可带来些许暖意,又不至于因饮多了水、而在考试期间要频跑茅房,白白耽误时间。
考场里正如他所料的那般,冰冷得仿佛连空气都要冻住,每呼出一口气,都能清晰看见一团白雾。
此起彼伏的,还不乏一些体弱患病的考生吸溜涕水、抑声闷咳的声音。
陆辞慢条斯理地把事前准备好的棉花耳塞取出来,堵住那些接连不断、却很能干扰思路的杂音,然后闭上眼,开始冥想。
等监试官着吏人发下雕印好的试卷后,陆辞方睁了眼,将那口蜜水徐徐咽下,专心看起命题来。
省试与解试的考试内容和顺序皆都一样,不同的地方,则在于考试的时长,以及考题的数量了:省试每天一场,共考三场,皆是巳时开始,申时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