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扫之前的谨慎淳正,尽显豪骋笔力,洋洋洒洒,共辩策十数条,刚大之气让人心悦诚服。
他一口气看下来,已将阅卷的目的给忘之脑后,除大感痛快之余的几分意犹未尽外,差点一个手痒,亲自去查写这份卷子的人是何人了。
还有,这位在五策中最后一策里提出的,‘曾于题壁诗中详解,此卷中不宜再作赘叙’,那‘详解’又是怎么回事?
这道题并非是杨庐所出,而是副司中的一位所命。他索性在边上做备注用的白纸上将此事记录下来,预备批阅完所有试卷后,再自己查去。
在恋恋不舍地改完这位“觬”字号的考生的所有卷子后,杨庐漫不经心地直接翻开了下一人的,就被那迎面而来、这几天里已很是熟悉的鬼涂乱抹,给狠狠地刺了下眼睛:“……”
刚细嚼慢咽完一道难得珍馐,谁还能平心静气地立马再用猪食?
他默默地将那卷子推开,决定先喝杯茶缓缓再说。
二日后。
年愈五十的赵穝,已担任过编排官这一职位不下五次了。
他办事手段十分干练,人也老实,这次自然颇得杨庐看重。
因此这次,他手底下还跟了好几位副编排官,专听他号令。
因为初、覆考官的所有评级结果已出,重活就重新回到他们手里,要对每份卷子所受到的两次等次,逐个进行仔细比对了。
他自是打心底盼着,主司同那几位副司的评定结果,能是一模一样的。
往年他可不是没碰到过,那种覆考官同初考官意见完全相左的局面。不但那双方最后争得脸红脖子粗,他们的工作也平白跟着剧增,直让人叫苦不迭。
赵穝虽未求神拜佛,但他心底的这个期盼,倒真得到了实现。
当然不至于夸张到所有等次都相同的程度,但绝大多数,都十分接近了。
只要非是决定是否落榜、或是前二十的重要等次的话,中间所取的那几十人,基本都会让详定官取个最接近双方意见的名次,给登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