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主动将自己的书本往陆辞那边推了一推——方才陆辞走开,落下一些内容没听上,朱说全给做好笔记了。
陆辞笑眯眯地接受了这份好意,一边飞快誊抄,一边冲朱说眨了眨眼,无声地说句谢谢。
朱说耳根微微一烫,轻咳一声,继续专心听讲了。
易庶则没有这个顾忌。
要换作别人,见同窗忽然被夫子叫走,头个反应怕不是怀疑对方闯了祸,被夫子给发现了,要叫去痛批一顿。
但发生在陆辞身上,显然没一个人会这么想。
易庶始终坚定地相信,陆兄就是书院中所有夫子共同的心肝肉,无暇白壁一般,哪怕真犯了小错,他们恐怕也不会训斥半句,而是帮着兜住的。
要让陆辞知道易庶的心中所想,怕是会立刻表示反对。
开什么玩笑,他难道会是粗心大意至犯错、然后让关心自己的帮着收拾残局,遮遮掩掩的人吗?
——他要干什么坏事,那绝对会打一开始,就不会让任何人发现的。
易庶趁着夫子转过身去时,麻溜地侧了侧头,小声问道:“陆兄,方才夫子唤你去,是为何事?”
陆辞已飞快地抄完了朱说的笔记,将课本又推回去,迅速地跟上了夫子讲课的进度,易庶凑过来说悄悄话,他则连看都没看向对方。
就在易庶感到几分失落时,陆辞右手好似不经意地轻轻抖了一抖,雪白襕衫的袖口里,就滑落了一小卷纸来。
易庶赶紧接住,蹑手蹑脚地拆开一看,见不是别的,而都是过去陆辞因写得好、而被夫子们当堂表扬,还曾贴在书院墙上展示过的一些文章和诗赋,不由一头雾水。
夫子专程叫陆兄从课上离开一趟,就是为了这个?
易庶满腹不解,但见陆辞听讲的侧面无比认真,也不好意思再作打扰之举,只重新将它卷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