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说正愁欠陆辞的各种债越来越多,当即眼前一亮,毫不迟疑地应道:“愿往!愚弟不才,于房屋建造上一窍不通,只是若有能帮上陆兄的地方,还请陆兄不吝直言,我定无推辞之理。”
陆辞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那我便不客气了。多谢朱弟。”
朱说赶紧回了一礼:“当不得当不得。”
尽管都说要早些睡下,才能养好精神,应付明日的忙碌,可不论是兴奋的两家大人,还有心情复杂的钟元,甚至是白天不慎睡过头的朱说,都未能正经阖眼,而是翻来覆去,辗转难眠,恨不得眨眼就能到天亮。
唯有陆辞入睡最快,也睡得最为安稳。
几乎是五更的鼓声响起的那一瞬,钟陆两家人就精神抖擞地弹坐起来,发了烛,手忙脚乱地洗漱更衣,去早市上随便买了几个包子凑合做早饭,就眼巴巴地等着最优哉游哉的陆辞出门了。
钟父怕是这几人里,对陆辞的本事了解得最多的一个,自然不敢有半句催促,还热情地帮陆母干些力气活;钟母也赶紧帮陆母打了打下手;钟元则无语地盯着同样一脸期待的朱说:“你乐个什么劲儿?”
陆母不好意思让钟家人久等,又舍不得当着别人面教训陆辞,免得伤了这极懂事的爱子的颜面,便只不着痕迹地冲他使眼色。
陆辞无可奈何地咽下最后一口包子,用沾了水的干净麻布擦了擦手:“走罢。”
头一个要去的地方,自然是专司官房管理的店宅务。
只是他们去的时辰显然还太早了,店宅务大门紧闭,官吏一个都未到。
正当钟礼略感尴尬,预备就近寻个地方坐着等时,就见陆辞不慌不忙地上前,在小门上敲了敲。
钟礼诧异道:“陆郎,你这——”
不等他劝陆辞莫做这徒劳无益的事,里头就立马传出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来:“何人敲门?”
陆辞向钟礼淡淡地递去一眼,不疾不徐道:“陆辞,同你说好了是今日的。”
此话一出,在钟礼的目瞪口呆、朱说的吃惊注视中,门当真被打开了。
“都到齐了?”着了小吏服饰的那人笑嘻嘻地同陆辞打了个招呼,小声问了几句,旋即往外头候着的钟礼身上扫了一眼:“快进来吧,让别人看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