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拣枝和拾翠提了障刀领命去后,元赐娴倚靠着墙瘫软下来,脑袋里一片混沌。

只有密道了,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孩子带走的,应该只有这里了。

这条密道关系重大,本不该轻易暴露,故而哪怕是身边的两名婢女,她也不曾说起,可原先唯一的知情者曹暗离开了长安,她现下身子不行,没法亲力亲为,只有叫拾翠进去察看。

元赐娴心力交瘁之下强撑着意志,焦灼地等着消息,约莫一炷香后,听见密道那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她扶着墙艰难地站起,却被突如其来的一记手刀击晕在地。

再醒来的一瞬,元赐娴就明白了全部的前因后果。

陆府戒备森严,稳婆待在外间的时辰也很短暂,其实根本就没能找到密道的入口。何况开启暗门是一定会发出声响的,哪怕她当真摸透了机关,也没法这样悄无声息地带走孩子。

是她当时刚生完孩子体力不支,脑袋也不十分清楚,又对那条密道先入为主,被它堵了思路,而忘了察看外间的其他地方。

实则众人慌里慌张的时候,孩子很可能还在屋里,就藏在某处隐蔽的地方。

但现在,她和孩子都被人劫走了。

陆时卿离开长安的这段日子里,徐宅的密道暴露了,对方沿着那头一路摸到了陆府,然后一直潜伏在里头,等着她上钩,等着她主动开启密道,把自己和孩子送到他手上。

元赐娴悔得心尖抽疼,却在下一刹意识到周遭的不对劲。

她正身在一辆马车内,马车的行迹却不太寻常,似乎在以一种倾斜的姿态急速前行。一棱一棱的月光透进来照在她的衣裳上,叫她一下子清醒过来,按着酸痛的后颈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