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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昨夜已大致向陆时卿问明白了回鹘战事的起由。

因二皇子早些年跟回鹘与突厥牵扯甚深,徽宁帝为免他被逼绝路再生事端,当初便给他选择了距离西北天差地远的崖州作为流放地。

老皇帝这个想法原本不错,却是百密一疏,没顾虑到从长安去到东南崖州,将会经过平王所在的淮南地界。

实则二皇子根本从未到过崖州。早在押送队伍经过淮南时,囚车里的人就已被平王的人手神不知鬼不觉地调了包。

在那之后,平王则一直积极安排二皇子联合突厥准备战事,直到半年后的今天。

说白了,这回鹘与突厥的战事还是起头于大周没完没了的夺嫡之争。陆时卿毕竟已经身陷其间斡旋多年,元赐娴相信,以他之能必可与回鹘顺利达成盟约,独独还是担忧行军路上四面楚歌,突厥人为阻挠他面见可汗,也许会对他暗下杀手。加之山迢迢水遥遥,他跟着急行军一路吃尽风霜雨雪,怕会旧伤复发。

如此牵肠挂肚了一个多月,元陆两家乃至整个大周都没过好这个年,直等到西北终于传来第一封捷报,称大周援军已顺利与回鹘汗庭的兵马会师,并接连夺回了原先被突厥先锋军攻陷的五座城池。

这讲给老百姓听的事,总是报喜不报忧的,但元赐娴知道这一月来有多难。

她虽没法拿到第一手军报,却大致能从寥寥讯息中估计出,陆时卿所在的这支大周急行军在进入回鹘境内前起码经历了三场不小的战役。而深入回鹘后,与素来暴虐的突厥士兵正面交锋更无异于是在拿人肉板子阻敌。

这封看上去金光闪闪的捷报,其实非常沉重。

陆时卿则始终没有传信报回来。或许是当真焦头烂额脱不开身,或许是因回鹘境内战火纷飞,如书信被截,将可能泄露大周军队踪迹,为顾全大局便只能选择隐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