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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定了主意就准备将玉笔枕取下,叫一切恢复原状,手伸出去却突然一滞,停在了离墙壁一寸之遥的地方。

等等。密道里的壁灯为何是亮着的?

壁灯使的是短烛,不出一个时辰就会燃尽,而陆时卿两个时辰前就已出发亲迎,绝不可能是临走下过密道而忘了熄烛。那么,是谁点亮了壁灯?如此私密的卧房,如此隐蔽的暗道,谁会在这大婚之夜进到里头?

元赐娴犹豫了一下,重新回头,踩着石阶一步步往下走去,到了最近一盏壁灯边,取下灯罩子,察看了下短烛的长度,愈发感到奇怪。

这短烛燃了不多,看起来是两炷香前刚点着的。而两炷香前,她就孤身坐在这间卧房里,能够肯定绝没有人开启过这扇门。如此说来,便是谁通过密道另一头来了这里。

她战栗了下,浑身都起了层鸡皮疙瘩,下意识感到危险,想要回身退出。然而当她直直地盯着密道尽处看的时候,却又改变了想法。

不对。陆时卿是行事谨慎之人,绝不可能放这样一个隐患在身边,这个密道一定是无害的。毕竟他连她的脸都不肯给宾客瞧一瞧,又怎会容许谁拥有从外头进到这间卧房的可能。

她站在原地重新思索了一下整件事,发觉几个疑点。

第一,在坊内打地道是触犯律法的事,陆时卿怎会这般疏忽对待,叫墙上的机关如此轻易地暴露在外头?就算不是防备她,也该防备其他人才是。

第二,他招呼宾客的时辰实在有点久了,即便是因宾客纠缠脱不开身,却怎会丝毫不想到她,还撤走了新房里的下人,令她孤零零一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他就不怕她饿坏肚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