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陆时卿又一次被堵了话头。
老头心中暗叹出门忘看黄历,竟遇上这么个女恶霸,战战兢兢给陆时卿号了脉,抖着手写了张也不知有用无用的药方,完了就被请到楼下厢房“小住”了。
女恶霸说了,诊金三倍,食宿全包,但他若医不好人,就别想直着身板出去了。
病榻上的陆时卿见状,数次欲开口解释什么,却是嘴一张就被元赐娴一个眼神杀住,几番过后,干脆彻底闭嘴了。
当然,除了不许他拉拢帐子,不许他乱动说话,她已然很是往“贤妻良母”四字靠近,前前后后忙个没完,又是拧帕子给他敷额擦面,又是给他端茶递水的。
曹暗看了眼被幸福燃烧着的郎君,默默退了出去。
陆时卿体力不济,原本很是困倦,见赶不走她,只好阖眼睡觉,奈何元赐娴每拿凉手探一次他的额头,都叫他跟打了鸡血似的睡意顿消。几次过后,他心力交瘁,等她再度探身过来,便闭着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道:“别折腾了,你让我睡一觉成不成。”
“你睡就是了!”她莫名其妙道,说着捋下他的手,顺带探了探他掌心温度,又去摸他额头。
这触感熨帖而细腻,陆时卿叹口气:“你这样我怎么睡。”
“我瞧从前阿爹生病的时候,阿娘都是这样照顾他的呀……”
她这尾音拖得十分委屈,陆时卿微微一滞,睁开眼来看她,这才见她瘪着嘴,注视着他的一双眼微微泛红,像是当真很担心他,且还有几分他看不太懂的内疚在里头。
方才闭着眼时听她语气强硬,他还道她没多大在意,或者根本未信大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