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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赐娴心道他想得美,继续拿暗语撩拨他:“百姓这么可爱,您心里是个滋味,甜吗?”

她越说越过头,陆时卿一噎,掌心溢出更多汗来,避重就轻答:“没觉得可爱。”

“可是我瞧着……”元赐娴凑到他耳边,眼波流转,吐气如兰,“很可爱啊。”

陆时卿浑身都是酥的,真不知自己是如何才回到马车,只是一心想着松手他就输了,便是任她东西南北风,他自岿然不动。

实则他的表面功夫不差,就说先前在百姓跟前吧,平素十分淡漠的人,眨个眼就能演出相当亲民的模样,奈何碰上了元赐娴这个攻城锤,一路猛攻强打,硬是捶得他耳膜鼓动,心胆俱颤。

故而等流民散尽,马车驶入舒州刺史安排的一处宅邸,他就一言不发回房冷静去了。

元赐娴也心满意足跑去沐浴,一面思考方才城门前的闹剧。

陆时卿饶恕门吏一举可说做得漂亮。一则是在这人人自危的时刻,彰显朝廷仁德,安抚民心。二则也是放长线钓大鱼,借此顺藤摸瓜揪出指使者。

当然,由他当时质问门吏的那句话,元赐娴推断,这事恐怕跟淮南的地头蛇平王脱不离干系,其实也不必大费周章地查了。

兴许是有了如此先入为主的想法,待几日后,平王从东边扬州赶来与陆时卿商议赈灾后续事宜,她下意识就对此人有了几分防备。

尤其翌日,陆时卿出外视察水情晚归,平王单独找她弈棋,她便更是心生警惕。

她记得徐善说过,他曾在入京替郑濯效力的途中遭人暗杀,险些性命不保。彼时她出于礼貌未曾多问,后来不止一次思考过这桩事,一度以为,所谓刺客恐怕与朝中二皇子或三皇子,也就是平王有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