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暗的语气非常沉痛,叫她不太忍心苛责。
她想了想朝外问:“陆侍郎的马车确实修不好了吗?”
“少了几个要紧的榫头,实在拼不回去了。”
“咱们不是还有一辆马车?”那辆马车里“住”了小黑。
曹暗继续沉痛道:“那辆着实狭小,也就够您的爱犬睡睡,原本就待不了人,何况里头装了您的随行之物,如今因郎君马车被毁,又安置了好几叠厚计一尺的公文……这些东西相当要紧,搬出来不合适,万一落雨淋湿就遭了……”
陆时卿眉头深蹙:“那就继续赶路,到找见住处为止。”
曹暗为难劝诫:“郎君,天色暗了,且这野路不比官道地基夯实,如此实在太危险了。”
陆时卿闻言看了元赐娴一眼,似乎在询问她的意思。
她揪着张脸踟蹰道:“小命要紧,还是不走了吧……先找处安稳的地方落脚,大不了我将马车让给您,在外头找块石头睡就是了,总归是您比较要紧……”
哦,这是在以退为进了。明知他不可能叫她睡石头的。
陆时卿微笑着指了下眼前的棋盘道:“公平起见,谁赢了谁睡马车,一局定胜负。”
元赐娴想了想应下了,暗道陆时卿该是想将马车让给她的,只是不好意思说,才给自己寻个台阶下,使了如此迂回的法子。
果不其然,他也不抢着先下了,让了她三个子,以至接下来的局势一直是她遥遥领先。
元赐娴暗暗觉得陆时卿面冷心软,实则对她还是挺好的,且于她的确有切切实实的救命恩情,她一直摆着利用他的心态接近他,似乎不太妥当。如此神游一番过后,却忽听对面人切齿道:“元赐娴,你能不能专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