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卧床六年,总算将所谓的亲缘和血脉传承看开了。当初对他而言如同命根子般的儿子,如今想起已没什么波澜起伏。
魏氏与他不欢而散,只能自己想办法去凑银子。哪想到数日后,她在花园里一隐秘的角落与人抱怨苏常安时,却正被苏常安本人听去了。
若只是被他听见还没什么,本来两人现在关系也不好,当面说背后说也没什么不同。
但那日魏氏抱怨时,在旁边听她说话的是个男人。
那男人穿着苏家下人的衣裳,但并不是苏家人。若苏锦纹在这里,兴许能认出她就是自己当初在游廊上看见的那个人。
那人看上去三十来岁,不像是什么富贵人家出身,但生了一副讨人喜欢的好相貌,听到魏氏的抱怨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道:“怪我无能,帮不上你。”
魏氏嗔他一眼:“我自家的事,与你何干?苏常安那做亲爹的都舍不得拿银子出来,难道我还能让你拿银子不成?”
两人说着越来越腻歪,魏氏几乎钻到男人怀里。
他们这厢情真意切互相安抚,却猛然听见不远处一处花墙后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魏氏悚然一惊,快步走过去,就见苏常安坐在四轮车上停在这里,也不知听了多久。
她惊慌失措:“你……你怎么在这?”
苏常安死死地瞪着她,两只眼睛几乎溢出血来。
他今日想出来晒晒太阳,让下人将他推到了花园。
白日里日头足,他坐在四轮车上昏昏欲睡,下人见他睡着,便将他独自扔在这里,自己跑去躲懒了。
以往下人们也时常这样,等过一阵儿他差不多睡醒了再回来。谁想到今日停的不是地方,正让苏常安听到了魏氏与那男人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