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城头,前来赴死的民夫们,在一次次的生死之际,终归是学会了许多东西,再也不顾及迸溅的鲜血。
每个人都知道,许昌城一破,不仅国灭,连着自个的家,也会灭。
“老子刚结亲半月,尔等便想来做贼!”一个年轻些的民夫,抬刀砍断了一条登墙的手臂,声音怒不可遏。
家有娇妻,有双亲,生活原本可以更好,而非像现在,满目都是硝烟和死人。
断了臂的一个北人士卒,痛叫着往下摔去。
回刀的年轻民夫来不及欢喜,便又被一支飞来的箭矢,穿过了胸膛,咳着血趔趄后退,直至翻下了城墙。
如这样的景象,数不胜数。
连着陈九州,在左龙的护卫下,也怒吼着抽出破梁剑,劈翻了两个北人士卒。
天空之上,又近了黄昏。
陈九州艰难抬头,这些日子以来,他时常会看天色,筹谋着各种战机。
但他现在发现,整个天空都暗沉沉了,哪里还有什么蓝天白云,都是灰蒙蒙的。
“陈相小心!”
左龙抽出短刀,愤怒地将一个登墙的北人军参,踢下了城墙,惊得不少的护卫,也跟着急急跑了过来。
“没事。”陈九州凝着声音。
在他的面前,许多不惧死的守军,包括那些民夫,亦是越杀越勇。隐约间,陈九州只觉得,这一次的决战,或许是能守住了。
……
许昌城南门,同样是萧杀满天。
拼到最后的三千人,司承依然没有退。约莫是受了城北民夫的影响,在南城门这里,亦有上万的民夫,帮着赴死守城,无人后退一步。
“莫要乱!”
司承亲自在城头指挥,看着那些民夫,一个个地摔城死去,便止不住地一阵心头发涩。
“抬弓,把飞矢抛下去!”
交织成箭网的飞矢,密不透风地往下方抛落,来不及避身的许多敌军,便立即伏尸于城关之前。
噔噔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