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车列,出了皇宫,沿着青石街路,往楚江岸的码头驶去。
车列最前,首当其冲的,赫然是范炳,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神色充满了倨傲。
先前在金銮殿的不快,似乎也一下子消失不见。
哪怕是东楚小国之帝,能亲自来迎送他,也算不错的殊荣了。
随性的十几位南梁军士,扯高气扬地抡起长戟,将道路两边的楚人,暴戾地驱赶。
一位来不及躲开的梨贩,被南梁军士一推,连人带车翻倒,黄澄澄的梨子滚了一地。
惊得不少楚人百姓,纷纷垂头躲避,不敢相望。
“哈哈哈,果然是小国寡民。”范炳和花拓,相觑大笑。
陈九州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将马车窗的珠帘拉上。
在他的旁边,小皇帝夏琥如坐针毡。
“陛下可知,本相为何要送南梁使臣?”
“朕……不知。”
“在东楚人的心中,南梁等同于上国,不可战胜,若这种想法不改,不出两年,东楚必亡。”
“朕、朕以后一定好好治国。”
“这并非是陛下一人之过,本相也不是在责问。”
伸出手指,在车壁之上,陈九州直接摁死了一只不知名的昆虫,随后用手指捻了起来,小心放到手掌上。
“本相是想告诉陛下,三千万东楚子民,为奴还是为士,全在于陛下的选择。”
小皇帝似懂非懂。
“东楚可头断血流,但楚人之志,不可被磨灭。”
车列已经接近楚江口,速度渐慢,随行太监开始惊惊乍乍地铺好长毯。
夏骊蒙着长袍,和晏小秋两人,站在偏僻的角落里,心里五味杂陈。
“也不知这奸相是什么意思,你说瞒过去就瞒过去了,还像个奴才一样,非要送人家一程!”晏小秋骂骂咧咧。
夏骊眼神也变得难过,陈九州的这个决定,无疑会让整个东楚的士气,更加大受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