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知道自己的标准,挑选的这个太子就是看重了他温厚宽爱,能成一代仁君,他在黄粱梦中管理国家时,一直不骄不躁,虚心纳谏,愿意放权,对有才能的人能够礼贤下士,脾气特别好,士大夫指着他鼻子骂,也可以一笑而过,却也不软弱,该握紧的军权绝不会交出去,若是士大夫喷他是有理有据还好,如果是无端生事,该惩罚依旧会惩罚。
现今,更让他满意了,没有因为当了太子就移了本性,皇帝能看出来,他这个养子说要让位,是真的想要让位。
太子的执政没有什么太明艳亮丽的风格,就是两个形容“仁”和“退一步海阔天空”,此刻碰上他以为的竞争对手,稍微考虑一下,确实争不过,而且对方能做一个好皇帝,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退让,“我需要去准备什么仪式,表达一下是我自愿让嫡吗?”
“不用。”皇帝微微笑,“始皇陛下的目的并不是这事,他应该也不在乎林稚水做不做皇帝。”
太子眼瞳中流露出惊讶,“那始皇陛下的目的是什么?”
那么大张旗鼓,难道不是造势?
“是造势,也是警告。”哪怕皇帝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了,此刻也忍不住露出艳羡的眼神:“始皇陛下在警告我们,林稚水不是孤身一人,如果我们想玩功高震主,想玩飞鸟尽良弓藏,最好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打得过秦军。他在肆无忌惮地展露自己对林稚水的重视。”
一个人,如果能被嬴政允许和他共乘。那必然是爱重非凡,若有半点折损,将举国来攻。
太子却是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乐得脸上笑容压都压不住:“忌惮林公?我又不傻。换个角度看,有林公在,大昊出了什么事情,始皇陛下肯定会愿意搭把手,林公也不会放着我们不管。”
平白捡了个后台啊!林公果然是他们大昊的福星!
皇帝赞许地看了太子一眼,“你能这么想很好。”
太子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知道我识人的本事行不行,能不能将每一位能臣用到适合他们的地方,但是,我可以做到不亏待任何功臣,有他们推着大昊这辆车的车轮,我只需要给予足够的信任——他们肯定比我更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