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水又把春宫图,以及书里有尽量提高婴儿存活率的事情告知皇帝,殷殷叮嘱:“我写的这本书,内容包罗万象,一定要尽快将图画配好,全国推广,它有大用。”
皇帝一口承诺:“必定如此!”心里琢磨着皇宫里的开支再找找还有哪里能够消一消,顺便还得找点生财的办法,越早发行这本书越好。
事情办完了,皇帝做好了心理准备,要去和纪滦阳道歉。临出门前,又拖沓地动动这个,放放那个,迟迟不动身。
林稚水告诉他:“长痛不如短痛,早死早超生。”
皇帝深吸一口气,去了内室,出来后手腕上就戴了一串檀木佛珠,冰凉凉的,摸着它转一转,仿佛烈火遇上了大雨,“呼倏——”一下,焦躁的心情灭了个干净。
“林卿。”他冷不丁开口,“我有一事不明,你为何一定执着于要我向夏家遗脉致歉?”
皇帝的眼睛很黑,像是两口黑不溜秋,深不见底的洞穴。
他似乎在试探着什么。
“因为你做错了事情。做错事,就该道歉。”
少年的语气太坦然了,坦然到橙色阳光透过纸窗洒落在他身上时,也比不过他话语里的澄净。
皇帝已经许久没见过活得如此纯粹的人了,盯着他,就像在盯着什么怪物。可从这句话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后,又奄然大笑,心里是说不出的畅快。
“你就不怕我勃然大怒,真的把你推出去斩了?”皇帝说这话时,自己都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想要逗一逗小辈,还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另有一人帮林稚水回答了,“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这句诗皇帝没听过,他打量着顿然出现在宫殿中的男人,“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