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本就是至阴之物,林稚水越走近,就越觉得浑身冰凉,好像自己不是一个生魂,而是躺在冰柜里的尸体。可这并不能阻碍林稚水的脚步,血刺也不能。
鬼火照亮了血刺的尖端,漉着流光,似是风吹摇摆间,便有血珠泣下。
林稚水将胸膛抵了上去,刺尖戳着心口,看上去只要一用力,就能将他一串到底。
女孩如今完全摸不准他的做了,“你在装什么模作什么样?”她冷笑:“还是说,你准备不狡辩了?”
——那怎么可能,他是一定不会认罪的,尤其是在这种鬼地方,关乎身家性命的时候。
女孩笃定地想。
“他们该千刀万剐,你的命,是他们害的。”林稚水说,“但是,你说的对,我也有错。”
他朝前一步,血刺“噗”地刺进肉里——生魂虽是魂体,一应却按肉身来,血肉筋骨,五脏六腑,该有的都有。
“我错就错在,当时思虑不周,没能想起来王员外还会另外找人履行冥婚,事发后,除了讽刺他几句,气得他三尸神暴跳外,并未有其他作为。”林稚水诚恳地看着她,“我很抱歉。”
以林稚水潜意识对此事的态度,他不管往前走几步,血刺也只能够穿破他表皮那一层肉,连指甲盖大小的血都流不出来,然而,女孩似乎被刺激到了,血刺倏地缩了大半,林稚水便也前进了大半的路,离她越来越近。
“我向你保证。”少年的双眼清澈而诚挚:“出去后,我会向当今请求,将冥婚列入律中,但凡有行冥婚者,按杀人罪处。”
纵然并非所有人都是逼迫人命,有的办冥婚是真正去找恰好死亡的尸体,求一个心安,可为了杜绝黑心的家伙故意杀人来拿到冥婚的补偿,只能一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