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剥夺别人的知情权,也没有人在犯了罪之后,还能完好地避过谴责目光。

如果王姑娘依然固执她的做法,那就由他来,将所有的,不论是藏污纳垢,还是阳春白雪,都揭露在日光之下,是好是坏,都该由人来决定,而不是直接抹掉他们知晓真相的权力。

——他能理解她的做法,他能尊重她的做法,却无法认同她的做法,所以,他会有他自己的做法。

在少年好听的嗓音中,风也慢了下来。王轻静默着,好像自己是一块木桩子。

只在林稚水说完之后,看着他明亮清澈的双眼,将唇角一抿,转头对着墓碑,微微垂首,“我很抱歉。”

这些歉意,在她心中囤积了五年,说出口后,也并没有觉得心情放松,认为可以释然了,她仅仅是从林稚水的行动中,领悟了一个道理:有些事情,总该说出口,或许你不觉得需要那么做,但是,总有人会需要。

少年眼角微微翘起,黑亮的眸子似乎流溢着欣然:“咱们走吧,去下一个。”

“好。”

他们往岗下走时,大风起,刮起的粗砂大石磨着墓碑,吱哇声极像人语。

一个状若石头的东西在岗上翻滚而下,被风推着,往林稚水脚上一撞。

少年及时收脚,那黑乎乎的东西便停在了他鞋尖前。

“这是什么?”林稚水弯腰捡起来,借着不太明朗的月光看清了它,“馒头?”

他记得猎户的坟前就摆有三个大馒头做祭品,这是被狂风吹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