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摇头。
“也不是?”林稚水单手敲了敲脑壳,“我想想……被当祭品送给妖族?心脏被挖出来送去讨好妖族?人族谁谁和妖族谁谁产生了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然后人族的谁谁被渣……哦,也就是被抛弃了,负心了?”
纪滦阳忽地捂住脸,闷笑声从指缝里传出来:“林兄不愧是本次首名,短短几十个呼吸间,就想出了故事的五种发展。”
林稚水屈起手指,敲了敲青年凸起的腕骨,仿若在敲门,“都不是?那究竟是什么情况?纪兄和我这个外乡人说一说?”
纪滦阳扫了一眼四周,那些对妖族的怨诉与愤怒,像是风掀起波涛后,溅起那瞬间的白泡沫,看似壮观,实则虚浮无力。
“其实也没什么你想象中的国仇家恨。”纪滦阳嗓音平静,“六年前,这座邑城换了新的知府,对方疾妖如仇,下令,每日怒骂妖族,或是说出妖族真实凶残事迹的人,在商,则商税减一成,在农,则农税减一成,以此类推。每十日将有一日,由府衙的人分散去每一城区,把那区的人集到一处,向他们诉说妖族的危害与狠辣——妖是祸害,妖是罪恶,妖是他们贫穷的根源与苦难的源头,谎言重复一万遍都能成真,何况里面真真假假掺半。”
少年摩挲着下巴:“这不就是洗脑外加心理暗示吗?”
然后还有更夸张的。
今年收成不好,肯定是妖族在下黑手;家里人生了重病,肯定是受到妖族影响;就连哪家找不到媳妇,哪家寻不着夫郎,都肯定是妖族看人族不顺眼,想掘人族的根。
林稚水:“但是人的一生总不可能只碰到坏事吧?”
旁边有人插话:“好的事情当然是我们自己努力的成果,跟妖族有什么关系?”
哦,懂了,类似宗教洗脑,只不过反过来——人身上发生的一切好事,都是他们自己的功劳,一切坏事,绝对是妖族从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