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姓文人忙着咳嗽,王姓文人便眼角微弯,代他说话:“天寒地冻,不好带小菜,只怕到亭子时,冻成冰坨子了。”看似在笑,可笑意明显不达眼底,睑下那枚小痣亦是冷冷淡淡。
林稚水也不管他到底是误会了,还是天性不和人亲热,只起身,撑着红栏往三尺外的地面跳去,“等着,我不白喝你们的酒!”
双腿落地,“扑”地没入深雪中,他却从胸口拿出一张战文,于风中展开,“好伙计,送我一程!”
一道身形如猴子般削瘦的黑影窜了出来,熟练地把少年一背,往山中钻去。
郑姓文人咳完,往栏杆上一扒,指尖敲着硬邦邦的木头,“二哥,三哥,老五,快看!好俊俏的身手,往雪上过,居然毫无痕迹!”
王姓文人端着酒盏,侧眼望去,浓重的黑睫往下一压,半阖瞳中清霜,“约莫就是踏雪无痕了。”
郑姓文人“啊”了一声,“还是老五你记性好,我都忘了上一年有人送了一个形容到天道那儿,其余文人都能取用,正是这个踏雪无痕!”
虽说是出来找下酒菜,林稚水也没办法“斩龙足,嚼龙肉”,眼观八方,只想着打只兔子或者鹿什么的,回去热酒烫冷肉。
倒真是运气好,让他发现了一头山羊,只观它灵活地在积雪山岩间跳跃,就能发觉这羊有多么健壮,肉质有多么紧实。
就它了!
林稚水借了郭大侠射雕那柄弓,朝着那头山中精灵引弦拉弓,利箭飞射。
山羊应声倒地。
林稚水拖着那头羊回去,流出指路的长壑,尚未到亭子,就见郑姓文人半卧在积雪中,似乎没了知觉,垂合着眼,胸部起伏艰难,脸上亦是死气沉沉。
眺望远处亭子,亭顶似被什么东西撕成两半,坠了半边。周边树、石有不少划痕,似是什么动物的爪子所勾的痕迹。
郑姓文人胸口处也有这样的抓痕,入肉三分,随着胸膛起伏,血自沟壑中浸出,将前襟染成炭火一般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