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像逃进始皇陵那小子。

现在的人族变成这样了么?

妖皇道:“你的女儿?”

徐瑶阶不答。她的私事,没什么好与妖族说的,做了个道揖,客气道:“贫道此来,为请妖皇退兵。”

妖皇没得到回答,也不再追问。望她一眼,分明是坐着,却有种居高临下的冰冷和压迫:“哦?”这是一种有如实质的威慑,徐瑶阶却没有感觉到似的,甚至犹有余力将林濛轻轻带往身后护住:“此乃我人族腹地,妖皇于此驻军,人族日夜难安。”

妖皇笑出声,像听到什么新奇的笑话:“人类屠户杀猪的时候,猪圈里其他的猪总也不安的——又与屠户何关?”

徐瑶阶眉峰微微一蹙,又舒展开:“如此,妖皇不肯退兵了?”

妖皇拖长了寒绻的尾音:“朕杀不杀猪,由得猪管?”

林濛年纪虽小,却也听得懂这浅明的侮辱。她死死咬着下唇,怕坏了徐瑶阶的事,并不敢说话。

徐瑶阶松开了拉着她的手,林濛一惊,抬眼望去,却见徐瑶阶垂眼,从道袍袖中夹出一页纸。

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或许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墨迹微晕,纸面泛黄,十分陈旧。

这实在是一张普通的纸,但见到它的一瞬间,一直猫戏老鼠般漫不经心的妖皇眼色倏尔凌厉。

妖皇坐直身子:“你带了它来?!”他一字一停,齿缝里挤出来似的,“徐瑶阶,这东西只能用一次,人族可只有一张。”

徐瑶阶声色温雅:“但这一次,您要受伤。”

帐内陷入死寂之中。良久,妖皇冷笑:“好——徐瑶阶,你好得很!”

他满身威压倾泻而出,帐中一切都瞬间化作齑粉。即使林濛素来胆大,此时也不禁猛然瑟缩一下。

她头上忽而一重,是徐瑶阶抚了抚她。

徐瑶阶平和地接下这“夸奖”,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咄咄逼人,微微一笑:“这一回,您得听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