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水迟疑地抬起手,龙雀落到他手里,风刮起,雀身碎成一个个墨字:平波楼下,等你一盏茶,爱来不来。
落款是寇渔。
“平波楼?”那不就是他借了掌柜的一吊钱的酒楼吗?
金光县傍湖,酒楼建在湖心,掌柜的特意请了书院的某位学子,求得了“平波”这个名字。寇渔说是在楼下等他,实则是在楼旁的倚湖栏杆,半个身子靠在上边,厌厌地扔鱼食喂鱼。
面色苍白,清瘦了不止一点。看来输给他的打击,比想象的还要大。
林稚水走过去,开门见山:“什么事?”
寇渔抛出去最后一把鱼食,浓眉下的眼睛略有些沉阴:“愿赌服输,前天宴请过同窗们我就退学了。”
林稚水坐到栏杆上,长腿往外面垂,眯起眼睛凝视结冰的湖面,“这个我知道,所以?”
“他们问我缘由,不管你信不信,我未曾添油加醋。但是,今天我收到消息,他们想要为我出头,找你的麻烦。”寇渔喉音嘶哑,“我只是跟你说一下这个事情,别指望我站出来阻止他们。”
寇渔:“还有,我和徐吟想关系不算好,你们文斗的事情,别找我评理。”
林稚水诧异地审视他——这人还不知道,徐吟想就是借着他的事情来找麻烦的?
寇渔浑身不自在:“你看什么!”
哦,他真的不知道。
林稚水手一撑,翻回内侧,软布缝的靴子很轻,落地的动作更轻。猫一样的少年懒洋洋地倦靠栏杆,答非所问:“寇渔,你的心态崩了。”
空气中流淌着沉默。
“你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表现给谁看呢?”林稚水嗤笑,“一场考试失败而已——别让我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