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只是一转身的工夫，苍耳已经用上了缩地术，消失得连影子也不见了。根本没有去追哥哥的闲工夫，芸豆手上紧跟着就是一痛，低下头，千玑好似完全失去了理智，正用他白白的小牙用力咬着她的肉，两只前爪也紧紧巴住了她的手臂，后腿在她另一只手上踢蹬着，努力想要甩开芸豆禁锢他的手。

“千玑，千玑！你怎么了，很难过吗？”

鼻端那种不好闻的奇特味道又浓了几分，芸豆闻着那气味，身上渐渐有些发软。偏偏这时候，千玑啃咬的力道一下子加重了许多，一个没抓住，千玑的两只后腿踢开了芸豆的手。借着牙齿与前腿的力道，他整个儿趁机跃到了她的手臂上，搂紧她的胳膊后，他的下半身开始一耸一耸往她手上顶，嘴上也没有丝毫放松，用力咬着她，都咬出血了。

隔着薄薄的一层春衫，芸豆能感觉到在千玑毛茸茸的两条后腿之间，有什么东西正随着耸动的动作与衣服快速摩擦着。那样急促而狂躁的动作方式令她无端的心跳失序，犹如被鼻尖的气味所蛊惑，她的脑子开始变得迷糊，太阳穴涨涨的，一跳一跳，像两台小泵，将血液厚厚地抽到她脸颊，给白皙的圆脸蛋染上一层绚烂的云霞。

“千玑……我、我有些怪怪的，你能不能别这样……”

芸豆几次伸手去扯巴在手臂的兔子，都没能把他扯下来，反激得他的动作越发急促，直到有一股温热的液体透过衣袖沾在芸豆手臂上……看着事后乖顺地伏在自己手上，松了牙齿温柔地舔舐着自己伤口的千玑兔，芸豆似懂非懂间，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喂，千玑，你能听到吗？”

她伸出手去点兔子的鼻尖，千玑可爱的三瓣嘴动了动，没有说话，但很乖地保持一动不动，让芸豆的指尖把他的鼻子戳了个正着。他的鼻子也是粉嫩嫩的，小巧可爱，芸豆并不敢太用力去戳，怕让他受伤了，只是用指腹去轻轻抚摸，感受拂过指尖的淡淡鼻息。

“我现在……好像有些明白什么是发情了。”

她把手移到千玑尾巴那儿，从后面把他往上一托，让千玑的两条前腿搭在自己肩上，双手从后面搂住千玑，把他安安稳稳地抱在怀里，哄孩子一样轻轻拍他。在兔子看不到的地方，一张脸渐渐变得发烫。

“千玑……喜欢我吗？我听说，只有喜欢对方才会、会对她发情的……”

搭在胸前的兔耳朵幅度很大地抖了抖，随后，一个轻轻的声音在芸豆耳边响起。

“……嗯、喜欢。”

停了停，似乎怕芸豆不信，那个声音又开始急急补充。

“我、我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喜欢上芸豆了。别的妖怪总是嘲笑我们兔族的男性娘气没出息，只有你看我的眼神一点也没有轻视，你还救了我，对我笑……”

他一条条补充着，许多被芸豆当成是缺点的地方也被他如数家珍地列了出来。芸豆默默听着，心里柔软得不可思议，从未感受过的快乐像冒泡泡一样咕嘟咕嘟把心里塞得满满的，简直就想变作狼身在山坡上疯狂地奔跑一番了！

这样的感觉很陌生，但又好像很熟悉，是这同游的三年里时不时便会浮现的。芸豆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她只知道，她想将这份幸福与眼前的少年分享，她想让他一样快乐。

于是，她将怀里的兔子在平坦的山石上放下，自己跪坐在地，与千玑宝石般的眼睛平视，非常正式地告诉他，她也喜欢他。

“虽然没有像你那样什么都记得，但我也是很认真地在喜欢你。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你能做我的伴侣吗？”

“我、我愿……”

千玑清亮的嗓音微微颤抖，非常急促地回答。然而，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全身一抽，小腿一蹬，直直地侧身翻倒在了石面上，半合着眼睛不动弹了。

“喂！千玑，你怎么了？”

芸豆被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捅他。长长的指头陷进软软的肉里，戳了有一会儿后，千玑耳朵一抖，悬空的短腿轻轻一踢，重新睁开了眼睛，没事一样很快恢复到了四脚着地的伏地状态。

“千……”芸豆被吓得眼泪直冒，连话也说不连贯，伸出手一把就把千玑兔抱进了怀里。“千玑！吓死我了！你刚才是怎么了，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对不起，芸豆，我、我刚才太高兴了。”

努力将脑袋从女孩微微鼓起的胸口挪开，千玑的声音带着挫败：“刚刚……刚刚那是我们兔族感到非常快乐的时候会有的表现，就跟本能一样，对不起我没、没能忍住……”

“……真的有这事儿？你别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