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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桦的眼神有些深邃,对于木封与嬴逆之间的关系也不知猜中了几分,他这些年担心木封没少往遗人斋跑,希望能得到一手消息,他确实不八面玲珑,但不表示他看不清其中的弯弯绕绕。

焦桦这话听上去没什么问题,深究却在告诫木封此时复学还能有大好前途,而为了一个男人守着古董店却是不值。但焦桦也不把话说明白了,木封年纪不小了,人若是经历生死变故,很多想法就是亲人也不能横加干涉,何况一个外人。

四五年前,两个得意门生的突然失踪对于焦桦来说是一场打击,那时候的师生关系不像是十几二十年后已经很淡漠,八几年的时候,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感情不少见。考古并非是一个安全系数很高的行当,在墓地中会有突发意外,也会遭遇凶恶的盗墓贼,甚至会被玄之又玄的东西所伤,这些事情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但也有些人的运气古怪总是遇到离奇的事情,这都说不清楚。

焦桦听闻木封与杨梁和是在昆仑失踪,他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那个地方人际罕至,会发生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那是凡夫俗子对抗不了的。

要说杨梁和是自己考入考古系的,那焦桦认为木封就是他拐来的,如果当年没有答应木封去洛阳做帮工,就不会让他被盗墓贼绑架,如果后来没有介绍木封去遗人斋,也不会让木封下决心转系,这一饮一啄之间就像是冥冥中的安排,他做了那个不起眼的推手。

如果木封真的死了,焦桦认为他有不能推卸的责任,良心难安,好在木封没有缺胳膊少腿地回来了,让他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下来。至于昆仑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木封是怎么活着回来的,很多时候不如糊涂一些。

木封见焦桦说的略有深意,只是笑着让他放心,“请老师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老师有空来就来遗人斋玩。”

焦桦也揭过了这一茬,他的表情也放松了一些,“这些年我没少去遗人斋,萧武的本事在京城可是一绝,虽然他不是名校毕业,师父也不太有名,但修复古董的本事是大师级别的,故宫都请他帮了好几次忙。不过他也是没有上进心的,让他去研究所进修一段时间然后能得个正式职称,他都嫌麻烦不愿意。你与他熟悉就劝劝他,这样的好事也就这几年还有,等以后像他这样师从无名的想要评上研究员的身份就很难了。”

木封想着店里那只大白兔子,萧武哪有闲工夫去研究所进修。

多多来了之后,萧武对多多的造型很不满意。他们都不是真的兔子,但外形都是兔子,一只白毛毛,一只棕毛毛,作为兔子最重要的是什么?一是长耳朵,二是毛尾巴。

可是多多一点也对不起它兔子的外形,有鹰眼、鹰嘴也就罢了,它居然有一条蛇尾巴,这简直是丑爆了,不能忍,必须修行尾巴变形术!

腓腓与陆吾都已经学有所成,教会两只妖怪的萧武信心倍增,难得又遇到一只外形是兔子的妖怪,一定也要让多多长出一团毛茸茸的尾巴。

多多本是懒惰的犰狳,它最喜欢装死晒太阳,没想到这会要被逼着学习,打架是大不过,而逃也逃不了,萧武哄着它立了一个契约,多多躲到哪里都会被萧武挖出来。

多多现在是过着水深火热的学习生涯,萧武好为人师的一面被激发出来了,对于凡人所在意的评职称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木封却是不能这么与焦桦说,他只能委婉地表示,萧武那是没心没肺不在乎虚名。“萧武不太喜欢麻烦事,老师的好意只能心领了。”

焦桦见木封也这么说,知道是劝不了,说不准萧武有大本事,人家根本不在于这些,“你们小年轻都这样,这是遇到了我们懂行的还好,要是外人都觉得必须是有个教授、研究员的身份才能信得过。这古玩一行也重新热起来了,都要弄个鉴定证书什么,出具这样的证明也要看资历,有时候虚名还是要的。”

焦桦的话也只说到这里,他不是喜欢勉强别人的性格,既然萧武无心,他也不强按着牛喝水,万一按的不是牛是头老虎怎么办?

两人正在办公室说着,这时有人来敲门是大一考古系的班长布媛,她有些紧张,而焦桦看到布媛后也神情变得有些淡淡的。

木封看出来焦桦这是有些不满意对方了,也不知道这个学生哪里不讨老师喜欢了。

布媛手里捧着一摞本子是来教作业的,大学当然也有作业,焦桦在治学上要求严格,这一点木封是亲身体会过的。

布媛对焦桦的冷脸也是犯怵,她瞄了一眼办公室里还有老师的客人,她话也不多放下班级的作业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