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杂乱的念头,马上就被山行抛到了脑后,她从那个挎包中,又拿出了那本巴掌大的旧笔记本,在画有三只九尾狐的页面上,边上已经有了密密麻麻的一行行文字,说不清楚是不是简体中文。
山行把从论坛上好心人们给的建议都摘录了下来,总体来说,大家都是一个观点,那里是个很安全的地方,如果想要去偶遇狐妖,好不如直接在论坛上预约的快。现在的朝歌,早就不是那个‘山海经有朝歌之山,当是以此得名,非乐也’的地方了。摘星台已经化作了尘土,除了那个夯筑土台,什么都不曾剩下。
那么,三个暴毙女孩梦中的九尾狐又是怎么一回事情呢?难道是一只狐狸精中的败类?山行转了转手中的铅笔,对于这个事情,只有亲眼看了才明白。但九尾狐与封神榜旧地,要说一点关系也没有,不可能吧?山行摸了摸脖子上串着的三枚铜钱,希望能够水落石出。
六个小时多一些后,鹤壁也就到了。要去淇县的车要在这里换乘,他们下车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了,再不赶上长途汽车,今天就怕是到不了。说来也怪,今天在车站等车的人特别少,当地人这个点都早早回家了,除了景泽七位要去参加婚礼的人,只有山行与两位老外登上了长途汽车。
景泽看着车站周围空旷的模样,这里完全没有了北京的嘈杂,甚至连天色都暗了许多,中午出发时的艳阳高照让他们都只穿了短袖,但是到了这里被迎面而来的风一吹,居然有了一股寒意。“这个节奏有些奇怪啊,都要五一了,居然人也那么少,难道说提前两天走,真的能够避开人流高峰?”
“空一点还不好吗?”苟文婷瞥了一眼景泽,“难道要人挤人憋出一身汗来,你才高兴。”
“这怕是要下雨了。”屈仁志微微皱眉,他看见天边的云层有些厚了,“但愿我们能赶在这之前落脚。”
景泽没有回答苟文婷的话,而是对屈仁志说,“下雨的话,走山路就麻烦了。”
“yeah!seven,seven!”而山行在那一头,对着两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连比带划地帮他们把这个车票的价格帮弄清楚了。这年头英文也听不懂的老外,敢来中国旅游,还是这样的自由行,也不带真人翻译版本的,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三克油,三克油。”两个老外笑得开朗,然后摸出了十四块钱递给司机。听着老外的发音,山行在心中自我安慰,还好,不是自己的发音不标准,是对方的兼容程序版本太低。
为了避免再次被充当翻译,山行看着车上人少,索性就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这个地方,反而坐的人少。
这时,房维维帮忙提着谷雨几个人的大包也登上了车,对着身后还在说话的三人说,“你们别管是不是要下雨了,先上车坐着吧。下雨还是不下雨,这玩意我们也控制不了。”
“确实如此。”屈仁志微微点头,也登上了车。苟文婷看了景泽一眼,见到他还是那一脸淡笑不与你多说话的样子,也哼了一声上车了。这次她绝了,直接坐到了屈仁志的身边,看你景泽还怎么与屈仁志聊天。
景泽看了已经坐好的三排,房维维与谷雨已经拿着一个pad看片子,另外两位女孩在一起听歌,苟文婷边上的屈仁志开始闭目养神了。再后面是两位叽里呱啦说着不知哪国语言的老外。
“快点坐下来,发车了!”司机大叔往窗外扔掉了烟蒂,这群人在搞什么幺蛾子,磨磨唧唧了这么久。
景泽接受到了苟文婷把戏得逞的眼神,毫不在意地移开了视线,不等司机再催,直接在山行边上坐了下来。
“哄——”的一声,车子向前发动了。
算你狠,宁可坐在一个陌生人的边上。苟文婷在后面瞪了景泽的背脊两眼,随即也插上了耳机,闭上眼睛,来了一个眼不见为净。
景泽坐下来之后,用余光看了一下靠窗坐着的山行。她有一个登山包,还有一个布挎包,看重量也不轻,应该是常年在外的人,但是偏偏有一双极其皙白的手,这与背包客的设定有些不符合。
他又多看了那双手一眼,撇去了有些不合常理的白,那是一双极美的手,十指芊芊,仿佛柔若无骨,然而景泽看到了那只右手的上食指与中指间不明显的两处茧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练习写字留下的。
这是一个处处显着矛盾的人,那帽子下面会是怎样的一副面容。景泽起了好奇心,难得主动问到,“我们是去那里参加同学婚礼的,你是去淇县旅游吗?”
山行微微侧过头,别人说话的时候,如果连一个正视的目光也不给他,未免太不尊重,虽然她没有在旅途与陌生人聊天的习惯。所以,她也只是简单地回答,“那祝你们的新人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