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泽的视线跟上了这位黑衣人,要说人身上的气质很难说清楚,但这位给景泽的感觉很熟悉,就像他一直与之打交道的来自墓穴里的东西一样,好像不全都是活人的气息。
难道是同行?景泽心有疑虑,就在他一个愣神的时候,黑衣人已经不知了去向。
景泽不由自主地想要站起来,好好张望一下那人的踪迹,被房维维轻推了一把,“我说的话你都当背景音乐自动忽略了对不对。刚才问你呢,班长的婚礼在河南淇县的附近举办,可是附近究竟是多近啊?苟文婷说了没有。”
“你不是耳朵很好使,都替我答应了要去照顾人吗。”景泽被房维维这样一打断,彻底找不到黑衣人的痕迹了,他回答房维维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些揶揄,也收回了心神。他在心中暗叹,算了,一个连正面都没有看清的陌生人,也许自己也真是太久没有遇到好玩的事情了,无聊到关心陌生人的程度了。
这个年代了,就算是真的做地下买卖的他们,一直跟土里的东西接触,但也装的人模狗样。看看自己就知道,穿着一身米白的休闲西服,踏着一双米色皮鞋,决不能一看就被认出是个混江湖的人。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地下倒爷们也都已经与金领一样,一副承包鱼塘的总裁模样,怎么会与以前那种一看就像潘家园的文物贩子相似。
景泽也把话题转回班长的婚礼上,“苟文婷没有明说,听她的意思是在淇县的火车下来后,还要往太行山里走,那地方应该不好找,等我们到了之后,会有人来接的。”
“不过这个地方有些偏啊。”房维维拿着苹果手机查着地图,“想要有直达的火车是不可行了。我们在安阳或者鹤壁下来后,要不是包个小黑车,就是要再倒长途车走。难怪苟文婷要你沿途保护,女孩一个人去是不方便。”
“是嘛?”景泽的语气听不出起伏,大家同学一场,既然目的地是一个方向,能帮的地方搭一把手也是应该,再多的就不好说了。况且,景泽没有吐槽房维维,在中国能下火车直接到的地方虽然越来越多了,但是甚至连汽车都进不去的地方更多。班长在这个地方办婚礼,也是够折腾的。
就在房维维继续好奇为什么要求甚高的班长,会马上把自己嫁出去,还是嫁到了那样一个小地方的时候,在咖啡馆的后院里,刚才那位一身黑色运动服的女子,与一位面带愁容的中年女人在说话。
“张女士,你确定你的女儿生前梦到了九尾狐?”山行从身上的斜挎包中,取出了一只铅笔、还有一本边角卷起的巴掌大小笔记本,边问边记录起来,“能不能具体说一下。”
张女生的脸色极差,整个人都像被瘟神眷顾了一样,没有任何的活力,她想要极力忘记在一个月前自己才十九岁的女儿突然暴毙的现实,但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显然没有放过她,被山行一问,这个伤口再一次地被揭了开来。“她和我说过,曾经两次梦到过九尾狐。就在她,在她,在她过世的前几周。”
山行在本子上画了一个简笔的九尾狐,在眼前的这章纸上已经有三个九尾狐了,在这个九尾狐的边上,她记下了一个数字‘2’,还打了一个圆圈。她忽视了张女士语气中的哽咽,继续提问,“她有没有说过九尾狐出现在什么地方?她自己是不是也出现在了梦中,两者之间有没有互动?”
“当然没有互动!我女儿与妖精怎么可能有关系!”张女士激动地站了起来,却一个站不稳跌坐了下来,神情更加暗淡,“她与我说了那个狐狸精化成过人形,是个古代男子的样子,好像要对她说什么,但是她没有听清。不过,她觉得狐狸精出现的地方很熟悉,应该就是河南的古灵山。那个时候,我是说她过世前不久,她曾经想要与同学清明小长假去那里旅游。”
张女士说着取过桌上的一个塑料袋,从里面取出了一叠资料,山行快速地翻了一下,这都是网上对河南古灵山的资料介绍,张女士的女儿做事很仔细,已经把几条路线都已经查清楚了,也查下了一个月前去当地要注意的天气变化。
“没有其他的线索了,对吗?”山行看向了张女士,这次她看清了张女士的双眼,那早就充满了血丝,丧子之痛,彻骨彻寒,这让山行微微移开了视线,没有与她对视,“我必须要说明一件事情,你的女儿在医学死亡证明上是心脏病突发的猝死。虽然现在对于她猝死的原因不能定论,可是相信她是劳累过度导致身体出现了毛病,也比相信是你说的妖精梦中杀人要来的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