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周折,费了许多力气。云子诺为三人在茫茫大漠中,找到了一个向导唐正卿。他是西域考古的老者了,四十多岁,和几个古城遗址的研究站之间都有着密切的联系。可以帮助他们打通各种关节。

当然重要的是,他曾经为修士所救,接触过常人不曾触及的世界,对于诡异之事有所准备。

四人在敦煌集合,准备妥当,出了阳关后一路西去。要途径罗布泊、塔克拉玛干沙漠直到边陲伊尔克什坦。因为唐正卿不是修士,为了补充一些物资,可能绕道沿途的县城。

“这样的线路,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这样的季节也更加不妙。”唐正卿对三人说道,六七月份的天气,驴友们也不会冒然来到这里,极度的高温与缺水是致命的,何况云子诺他们选的不是常规的路线。

他又惊讶于陆吾的驾驶技术,一点都不像没有来过大漠的感觉。当然也不乏这辆车经过阵法的加持。

他知道修士是不能以常人论的。云子诺给了唐正卿一块保命护心的玉佩,万一出现什么状况,还能够护住他一段时间,在这样的地方,云子诺也不敢说一定能护他周全,只是以备不测。

“很少有人尝试这样的走法,因为我们完全走的不是公路,十分容易迷失在荒漠之中。”

“我们并不全是为了去古城寻找线索,线索也有可能就藏在这漫漫沙丘之下。”云子诺对他说道,“所以方向是否迷失,并不是最重要的,只要不要遇上流沙和过大的沙尘暴就好。唐老师如果身体有什么不适一定要马上和我们说。”

几人也就不再多说,一路前去,云子诺与郁阳不断运行灵气,感知周围可能的线索。

从远处望去,只能看到一篇黄沙中,一辆越野车开过,轮胎带起了尘土,飞扬的尘土与四周吹过的风,向天空中散去。不时一阵风从另一侧又刮来,又模糊了视线。

不多时,车轮的痕迹就被掩盖了。只留下一片原封不动的沙尘,向前看不到边际,向后看不到来路。

一切是那样的单一,除了黄色的沙子,还是黄色的沙子。沉默的寂静,单调的可怕。

几乎没有任何的生物出现在这里。也许有路过一些胡杨,但再一看就会发现,它们是已经枯死的胡杨。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天色还没有暗下来。在夏天,这里的天色暗的比较晚,等到它完全暗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点了。

陆吾并没有停下休息的打算,他没有这方面的需要。“夜间行驶一定要更小心。”唐正卿说了一句,他们没有十分明确的方位,也就谈不上会迷路了。不久他迷糊地睡着了。云子诺与郁阳还在继续用灵气观察。

第一天的路程就在这样的沉默气氛中结束了。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们行驶到了当年彭加木失踪的地方,见到了那块纪念碑。

唐正卿抚摸着石碑,“我每次看到这个石碑都会有一种深深地无奈。只有身处这样的地方,才能体会生命的不值一提。不过是一个转身,连告别都没有,就不见了。”

可能后来的人们会慢慢忘记,在1980年的那一天,有那样一个人在这里与这个世界的离别。

1980年5月,彭加木带领一支综合考察队进入罗布泊考察,这是华夏近代上第一次揭开了罗布泊的奥秘。

6月17日考察队在库木库都克附近扎营。那个时候,整个考察队的汽油和水早就所剩无几。为了解决这一困难,继续东进考察,彭加木独自外出找水走向沙漠深处,只留下了一张字条。

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音讯,只留了下了一个个猜测,时至今日,他的尸体仍然未被发现。

但是世间流传的各种甚嚣尘上的传言,也换不回这个令人敬佩的科学家了。

“你们说他真的死了吗?”唐正卿也知道这个问题有点突兀。

“难有生还吧。”郁阳却是少有的主动回答,“三十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当时他已经五十多岁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即便有所机缘能够找到空间裂缝,那种巨大的拉扯力,也绝非肉体凡胎可以承受的。”

郁阳看着那块孤独静默矗立着的石碑。

在这里,还有一些人也许连死亡了,也无人所知,沙滚石动中掩埋了多少的信仰与坚持。

能被记住未尝不是一种幸运。而像他们这样的修士,如有一日不慎踏错,身死道陨,也许永远不会有人发现。

再看了身边的云子诺与陆吾,起码他们会记得自己。这样也就足够了。

“我们去大峡谷看看吧。”云子诺也明白在这样的地方,平时掩盖的负面情绪很容易一股脑地都跑出来,就转移了大家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