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阳闻言,细细想了一下,“这样看来,我们需要请熊学长鉴定一下这物件的大致来历与时间。琮的使用以良渚为最,说不定还是要去‘琮王’出土的地方余杭看看,也许能有什么收获。”

云子诺联系了熊胤天,他在杭城的历史研究所里,专攻良渚文化的研究。听到云子诺的所托之事后,就很感兴趣,请他们务必前来,像借玉琮一观。

“大熊学长,这位是郁阳,也是我们的校友,是法医学系。”云子诺为两人相互介绍了一下,“这位是熊胤天学长,师从江南流域史前文化研究专家吴大师。”

“这种客套话就不要多说了”,熊胤天毫不在乎这些虚礼,是一个真的治学之士,对于专业之外的东西从不看重。“你们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一点,放心我不是多话的人。自从半只脚踏入考古界后,人就明白了世界上有的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墓地进多了,随葬品看多了,有些难以言喻的,也就不再强求了。所以现在我的心愿是希望能多看一些东西,能说的告诉世人,不能的也就自己回味了。”

事前云子诺对这玉琮的来历说的含糊,熊胤天也知道其中必有蹊跷,所以开门见山的这番话是为了打消郁阳的顾虑。毕竟他们是陌生人,而这样一对玉琮的问世,会改写的不只是考古学史,更是对鬼神之说的颠覆。因此,有的话还是说在前头的好。

郁阳也是端正了脸色,“熊学长我们自然是相信的,还请学长帮忙找些相关资料。最好不要放过任何一丝关联,就算是多点也无所谓,我们总能看完的。”

郁阳和云子诺看史料的角度,与常人还是有些不同。他们希望从那些史料中找出一些别样的蛛丝马迹。“另外,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如果学长有时间的话,能否到我们去余杭遗址的实地观测一番?”

“这些没有问题,资料室完全对你们开放。我最近都有时间,你们要是看完了,想出发的话叫我就行了。”熊胤天十分爽快地答应了,而他现在更加迫切想要一看那对传说中的玉琮的实物。

郁阳见熊胤天的神色就知道他一心挂记着什么,也没有在拖拖拉拉地马上就拿出了那对玉琮,“熊学长请看,这就是我们发现的那对。”

一见这对玉琮,熊胤天的神色就明显的兴奋起来,不愧是沉浸在这行中十几年了,他一眼就识别出了它的价值,“这是好东西啊!好东西啊!”

郁阳见状就把玉琮交到熊胤天的手中,也不介意他仔细地触摸观察。

熊胤天慎重地拿过这对玉琮,放到了内间的办公桌上,那里还有许多辅助观测的工具。他带上目镜,拿着专业的镜片,从里到外地仔细观察了一番,过了半晌,长叹一口气,“可惜了……”

“可惜?”云子诺想莫非熊胤天是因为这样的东西不能现世而感到可惜。

“我老熊是为了没能有像你们这样的能力而感到可惜。”熊胤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放下了玉琮,“这是一件传世珍品,却也是不能出世之品。”

熊胤天像是回想到以前的什么事情,“我大三那年去湘北之地,至今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遇到僵尸了,而那个非金非银之物又是何物,但是同行的人一场大病后都记不清了。可是隐约中总觉得是见过这种不和历史规律的东西,它救了我们一命,才让我们从墓中逃了出来。”

“我猜这不是常人世界的东西,对吗?”熊胤天怔怔看向云子诺和郁阳,虽说是疑问的口气,但其实已经有了答案。熊胤天联想自己的经历,又见云子诺与郁阳的样子,自是知道他们不是常人。

“这才是我可惜的地方,我一心想要探知真正的历史,奈何史册如土,覆盖的东西也总是真假难辨。可以记叙下来的记录,又能否真的公正。而不能记述的,又是否被人全部遗忘了。如果我可以从另一种道路出发,是不是就能找到更多的答案呢?”

“也许知道的越多就会越发疑惑吧,所谓的另一条路又怎么会是平坦的通天大道呢。”云子诺语气平淡,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即便她自己正走在另一条路上,也不是磕磕绊绊难寻真途吗。

郁阳见云子诺的情绪有点低落,就绕过了这个话题,“那么依熊师兄看,这东西具体怎么说呢?”

“我只能说这是良渚的东西,但具体的不好说。你们从书上也能看到过一些判断的方法。其实鉴定是一种长久接触的感觉,悬得很。

这个东西出现的时间,应该在良渚文化顶峰的时候,多半与莫角山有关,过几天我们应该去看一看,你们也瞧瞧有没有什么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