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白鹤总是束缚着我,不让我去报仇。在我杀张韩良与花仁亮的时候,还奋力出来阻挠,不想让我将他们的灵魂残杀,留下云间、日下的字迹,想将要把修士引来。”

“那又怎么样呢,这两个人还不是死了。只要再过一天我就能将汪梦媛也杀了。可是你们为什么要早来一步,只要多一天就够了。那个贱人的后代,要不是她逃得快,去了国外,我定是已经把她解决了。”被金光束缚住的宋夕,说道了这里变得十分激动,又拼命挣扎起来。可是捆绑住他的金光反而越来越盛,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

“你想杀汪梦媛是因为她是汪凌威的后人,但为何又要牵连他人。”郁阳并没有因为宋夕的话语有所松动,可怜之人可恨之处,都不能掩盖她将无辜之人害死的现实。

“这三个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和汪凌威一样都是烂人。一个有夫之妇却只会勾引别人,一个遇到了这样的女人还深陷其中,想和她成之好事。你们以为花仁亮不知道汪梦媛的破事?!他不阻止还放任自流的原因,只是由于在生意上汪梦媛的娘家能帮他一把,汪梦媛那个女人一点本事都没有,等到汪家老人去了,一切不是都是花仁亮的东西,这个手段倒是更像汪凌威。所以他们没有一个应该活着!”宋夕眼中尽是轻蔑,对于杀了那两个人一点后悔都没有。

原来花仁亮竟然知道自己的妻子有了出轨的意图,也不知道张韩良知不知道汪梦媛所隐瞒的事情,汪梦媛又是否得知她丈夫弯弯绕绕的想法。可事实上宋夕所言非虚,凭汪梦媛的性格是守不住什么的财产的。

云子诺听了之后,只是暗叹了一声张韩良所遇非人,所以说人交往什么人真的很重要。但是她不会因为宋夕的悲惨遭遇就心生怜悯,“你所说的这一切,并不是你化形成煞,作乱一方的理由。要知道仙鹤本是为了保佑一方百姓的存在。在百年前仙鹤受伤,多半也是因为参与到了抗敌的战争中,触动了法则,不然世间没有什么外力能将大精怪伤地如此重。而你将灵气转为煞气,如果不能及时遏制住煞气,等到仙鹤支撑不住灵魂消散后,失去了自然灵气净化的煞气,不只会害死汪梦媛,这方圆百里的生灵都不可能幸免。”

云子诺说完这些,只是看向了郁阳,宋夕原是保护一方百姓的人,如今为了一己私仇哪怕是生灵涂炭也不顾了,其中汪凌威确实是罪魁祸首,但是也不能掩饰了宋夕的罪责。所以不待宋夕还想要分辩自己的不甘,郁阳就伸手刺出了最后一剑,“嗤”的一声中,金光直入宋夕体内,瞬息粉色的灵体便消散无踪了。

而另一边勉强凝成形体的白鹤,也是奄奄一息了。为了束缚住宋夕这个怨灵,受重伤的它已经油尽灯枯。

白鹤看向云子诺与郁阳,对二人颔首示意,它很庆幸自己虽被利用,杀死了人类,但是最后好在没有发生煞气外泄的事件。不过千百年了,当初它选择了留在人界,守护朋友的故土,也是做到了善始善终。白鹤深深回望一眼当年放鹤桥处,故人早就不在。不再犹豫,它冲入云霄,在青空之中爆散了灵力,点点绿光化为一阵常人看不见的细雨,洒向被煞气侵蚀的地方,方圆百里又恢复了盎然生机。

云子诺与郁阳在绿光之中,仿佛看见当年仙鹤的经历。

白鹤为天地精气所化,七岁变小,十六变大,一百六十停止变化。之后,白鹤在路途中遇到了陆机,见证了这个人慢慢文倾天下,与其兄被人并称作为“西晋二陆”,又一直随陆机云游天下。

再后来,陆机结识了荀隐,两人相知交好。

陆机将仙鹤放生于华亭,让它去寻找仙缘。但白鹤没等到一千六百年岁的得道之际,就听闻当年人类的挚友陆机因为‘八王之乱’而被杀害。

就这样,仙鹤没能见到陆机的最后一面,而陆机此生也没再能听闻鹤声。

但这之后,白鹤放弃了飞升的机缘,从此坚守在华亭,这个对于陆机而言美好的地方,白鹤代替他守候一方,千年不变,直到放鹤桥毁。

白鹤独自一身,坚持了千年的等待与守候,也终于要停止了。

它在病重之际,也想着绝不能被怨灵利用,让其危害一方,使得自己多年的坚持毁于一旦,便引来云子诺与郁阳,消除怨灵。

现在,此间事了,它也不必再留恋了,也许消散才是最好与最后的结局。

隐约之中鹤鸣声里,尽是那古老的修者之语,“仙骨珊珊万里翔,一声长唳入青苍。生平自叹云中雾,不向鸡群索稻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