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叔抹把脸,打手势,“这么晚了还让你跟着我们折腾,我真过意不去。”
贺清时走到兰姨身侧,比划两下,“都是一家人,别说见外的话。我刚问了霍医生,孩子很好,您不用担心,好好照顾兰姨。很晚了,我明天早上还有课就先回去了,明天上完课再过来看兰姨。”
贵叔送贺清时出门,“姑爷你赶紧回去休息,开车注意安全。”
贺清时:“知道的。”
贺清时离开后,贵叔给妻子掖被角。被子一扯,一只信封顺势掉落在出来。
老人眉头一皱,拆开,信封里厚厚一沓纸币。
贺清时从第一医院回去,夜真的已经深了。凌晨三点,整座城市都沉浸在梦想。黑夜像头懒洋洋的巨兽匍匐在城市上方,俯视一切。
他握住方向盘,白色小车徐徐前行。宽阔的大马路上空无一人。路灯暖黄的光束筛过行道树的枝叶,在地上照出斑驳的影子。
白天车水马龙的主干道,此刻已经没了人影,空荡而冷清。
他抬手扶住右边脸颊,疼得厉害。
他的目光落在车窗外,整座城市安睡,除了他这个未眠之人。
他觉得自己胸腔堵得厉害。
到这个点还没没有睡的人,想必是这世上最孤独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