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是非尴尬地扯扯嘴角——哪壶不开提哪壶,但是他又不能跟小朋友发火。

“师兄学得不如你……被罚抄书呢。”

了慧抿着嘴点点头:“师兄,你要努力一些,不要惹老师生气,你以前就总是惹大师兄生气。”

“……”

了慧说完,突然把小脑袋往他肩膀上一靠,又安静地不说话了。

“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了慧摇摇头,两颗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门外眨啊眨:“师兄……大师兄去哪儿了?了慧好想他。还想师父,三师兄……为什么现在不跟着大师兄学读书,要跟着白姐姐学了呢……”

无是非听着突然觉得鼻头发酸,把了慧往怀里一搂,坐在椅子上轻轻拍打他的后背:“行了行了,想什么想。你个小屁孩儿,人不大,心思倒是不少。”

了慧没有亲眼见过他们的死亡,也没有“死亡”的概念,无是非只希望他人小,过些日子头发长出来,便忘了他们的师门……忘了他自己是个和尚。

有些事情,还是记不得比较好,仇恨这种东西,他自己记住就好。

百里鸣岐进屋来的时候,了慧已经睡着了,像只小猫一样趴在无是非的腿上,后者则抓耳挠腮地捧着千字文抄写。百里鸣岐径直走过来,将小和尚从无是非腿上抱起。

“哎……”

无是非一抬头,便对上百里鸣岐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前者微微叹口气,用口型跟他说话:“做什么?”